第55章 四方天地

花灵朝着香灵做了一个鬼脸，又朝绮芳福了一礼，蹦跳着往外走。

“一点儿也不稳当。”香灵自己是一个很有规矩的人，见不得行事不规矩的人。不熟悉的人还好，熟悉的人就会显得有些唠叨。

“你呀你......她愿意那样就随她去吧，她觉得舒服开心就好。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会活的很累的。”

“主子，您......也是吗？”香灵斟酌了一下，心底转了几圈的话还是吐出了口。

“我？”绮芳倚靠在窗口，看着眼前的风景，即使打理得再怎么华丽精致，看到的也不过是这四四方方的地儿，就连看见的蓝天都是方的。

“主子，您......”香灵欲言又止。

“香灵，你喜欢蝴蝶吗？”绮芳回首看着半坐在炕边的丫鬟。

“蝴蝶？大概是既不讨厌也不算喜欢吧！”

“那你知道蝴蝶破茧要经历多久吗？只有经历了破茧的这个过程，蝴蝶才飞的起来。那双翅膀，也不过是挣扎中才变得轻盈起来，也只有长出了那双翅膀，才能真正破开那只茧。”

“那么你觉得，我挣得开这只密封的蚕茧，长得出那双绚丽的翅膀吗？”

香灵眼底的震惊很明显，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是多么令人震惊的想法。

女子嫁人生子，为夫家呕心沥血，为子女殚精竭虑；因妾室寝食不安，因宠爱使劲手段。

这些好像就是印在骨子里的教条，一旦有不对的地方就会出现故障，直到修好之后，重新踏上那条应该走的路途。

香灵的灵魂倒映在绮芳墨黑的眼瞳中，哽住的喉咙里满是被塞住的话。

其实她想说：你能的。

绮芳没有等到香灵的话，但是却从她回示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个答案。

“其实有时候，你不如花灵。”

香灵收回了视线：我竟也是不如她的吗？

话题过于沉重，香灵勉强挂上了一丝笑，拐了一个急弯。

“主子，您一点儿也不担心主子爷会忘了正院吗？”

毕竟胤禛自从上次直接命人把弘昐抱来正院时，就再没有踏足过了。

“失宠？”绮芳歪了歪脑袋，娇俏又可爱。

香灵颔首。

“他来，我便扫榻欢迎；不来，我也可以安然守着几个孩子过日子。如今的日子难道不好么？”

自然是极好的！

可，就算再贤惠的大家主母，看见府上的主子宠爱别的女人，恐怕再好的涵养还是会有失落的时候吧。

可细细回忆一番，香灵竟是一次也没看见主子有这样的时候。

“好，怎么不好呢？”如果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且不说如今养在正院的二阿哥弘昐，就说后院里如今陆续得宠的格格，谁能知道以后会是怎么一个光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