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独孤与唐【二】

“我听说，飞雪宗有一个叫沈轻扬的孩子，之前帮了健很多忙？”独孤胜寒坐在路边的一张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甜筒舔着，问道。

“是。他当初为了帮健洗清冤屈，出了不少力，费了不少心。”独孤九剑就坐在独孤胜寒的身边，点头，道。

“唉。但是我听说，这个小子跟唐门毒门的唐三七关系又不错。这可怎么办啊。”独孤胜寒叹气，“如果到时候，这个沈轻扬求我卖个人情，放过唐三七一命，你说我是放过他呢，还是不放过他呢？如果放过了，我心里就咽不下这口气啊。可是如果不放吧，好像情理上又不太过得去。”

说着，独孤胜寒还咬了一口甜筒的脆皮，“咔”一声。

“这是你的选择。”独孤九剑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从他秘籍的角度来看，其实他都无所谓独孤一脉和唐家之间的恩怨。真要说起来，独孤九剑的心情很简单，只想要独孤胜寒和独孤剑能够好好活下去，不希望他们再去参与任何的纷争。

可独孤九剑也能理解独孤胜寒和独孤剑的心情。所以独孤九剑没有要阻止他们的打算。

“这个世界有时候真的很神奇。有爱也有恨，还有因为爱生的恨。然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就都在爱来爱去，恨来恨去的。除了这两种以外，还有什么别的感情羁绊么？”独孤胜寒问道。

“你之前不是念了很多佛经么？这在佛教里应该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独孤九剑回答道。

“……确实。在佛教里头，无论是爱还是恨，都是不必要的烦恼甚至是障碍。”独孤胜寒微微顿了顿，笑道，“当然，这个爱指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小爱，也就是比如男女之爱。至于那种兼济天下的大爱，佛是很喜欢的。”

“人的感情，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独孤九剑道。

“九剑，你有喜欢过一个什么人吗？或者是秘籍？”独孤胜寒像是随口问道。

“没有。”独孤九剑摇头，“你呢？”

“我有过啊。在上初中，上高中，和上大学的时候，都各自有喜欢过一个女孩子。”独孤胜寒一口将剩下的甜筒吞下去，“只可惜一个都没有修成正果。不是因为这样的问题闹掰了，就是因为那样的问题不能在一起。还有一个压根儿就没搭理我。”

“所以有的时候我还挺羡慕我大哥的，他能有一个人陪伴他，两个人互相爱慕。我曾经劝过我大哥，让他不要去洪荒战场了，让他在家里安安心心跟老婆过日子，看着健长大就好。”独孤胜寒舔了舔自己的手指，目光看着街道的某一点，却是没有聚焦，他的神思已经回到了过去的岁月里头，“但是大哥却说，我们独孤一脉自有自己的宿命。如果没有人来背负这个宿命的话，不幸只会随机地降落到我们家的一个人头上。大哥不希望我或者他家里的别人来背负这个宿命，于是选择了自己去背负。”

说完，独孤胜寒重重地哼了一声：“他娘的，现在想来，结果不还是一样吗？我大哥家破人亡，现在就我和健还活着。结果剑也还是一个人孤孤单单地长大，我也隐居了这么久。所以当初我们做的，又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有的，总该有的。虽然我也说不上来，但是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祂在夺去你什么的时候，就总该给予你们什么。”独孤九剑道，“这个世界很公平。当你不幸的时候，将来总会幸运。当你幸运的时候，将来总会遭遇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