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鸟未射，先分家

这个人世上，浪漫的事情太少太少了，正因为太少了，所以电视上演绎，小说里描述，让人们看的心花开的蕊都露出来了，可正儿八经的浪漫别说自己制造，就算去瞄着电视上的情结去模仿，几乎都达不到这个感觉。

当年毛大爷说的浪漫，比如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只有心中的遗憾才会化作心中的浪漫，张凡觉得太对了。

这世道，他感受到的是有风有雨是常态，风雨兼程是状态，风雨无阻是心态，比如当初，最最最缺钱的时候，最最最缺一个要让全华国的医疗圈都感受一下茶素医院翘起来硬邦邦的技术时。

赵燕芳拉稀了，拉的张凡脸都绿了。这玩意怪不得赵燕芳，药品的研制，全球都一样，胎死腹中的占百分之九十，死在眼看要怒放的有百分之九，只有百分之一甚至更少的药品最后成功。

所以，张凡不顾国内医疗圈的谩骂，骂他卖国，骂他骗了院士，骂他不要脸，骂他是暴发户的情况下，忽悠着好几个院士，带着一群专家去了国外。带回了能让医院学校正常运转起来的资金，带回了他自己的尊严，带回了茶素医院的信心。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 当你正儿八经需要发展需要帮助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怀疑, 你到底行不行, 你到底能不能硬, 这个谁都不用怪，这是人的天性, 趋吉避害是天性。。

可当你硬的时候，锦上添花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张凡出国转了一圈，其实医疗圈的人羡慕归羡慕, 可明面上骂他的太多太多了。因为，他们觉得这个不是真本事，不管张凡怎么做到的，他们都觉得张凡出国一定是舔了无数钩子才骗来了许多许多的钱。

结果，今天, 喜鹊也没有在窗户上尖叫, 昨夜梦里也未梦到黄龙降世。可, 好事还是来了, 挺着图钉挂在墙壁上的胸膛，脸蛋瘦的都成鞋拔子的赵燕芳终于出现在了张凡的办公室，姑娘好久好久没有来找张凡了。

看着赵燕芳眼中的激动，看着赵燕芳手里的药片，张凡缓缓的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出了办公桌, “你瘦了！”

他想演绎一下古代的大佬，什么倒履相迎、什么重才不重财之类反正很高端，很让人感动的情景，很浪漫的情景。

“去你的, 昨天上称还重了三斤！”赵燕芳相当不满的瞅了一眼张凡, 就好像张凡没事就挑人家不愿意提起的事情一样，实验室里压力大, 可天天不运动, 茶素伙食又好，赵燕芳又到了发福的年纪……

张凡尴尬了！不是我学不来礼贤下士啊, 是这个娘们太不配合了啊。

“成了？”既然装不来，哪就让做作烟消云散吧，我们赤裸相见吧！

“成了！15分钟的止吐时间，两小时内有效, 药物代谢六个小时，肝脏分解肾脏排泄全程不超过20个小时, 药物未见任何的体内存留！”赵燕芳说话的时候都带着颤音，虽然进办公室前，她努力的想让自己镇定，想让自己显的无所谓，显的正常一点。

可当她给张凡汇报数据的时候，仍旧控制不住自己的肌肉，微微颤抖中，肾上腺素一点点的增加，全身都带着一种酥麻感，就像是一种微电流慢慢的传过全身。

这数据代表着什么，意思就是十五分钟内可以保证不吐，吐了以后，两小时内有效，六小时内药效消散，而且不会因为药物的体内蓄积而最后让药物失效！太完美了！能给望门吐的男人一夜的美好时光，能止住很多女人失望的泪水，这就够了！

张凡轻轻的接过简陋的生物制剂袋，看着里面白色的药片，如此的晶莹剔透，如此的可爱，真的他觉得什么钻石，什么珠宝，都没有这几片小药片可爱。

“辛苦了！”张凡还是努力的控制了自己，轻轻的放下药片握着赵燕芳的双手，“我都想停了这个研发，不是舍不得钱，而是觉得给你的压力太大了……医院所有的压力都汇集在你的身上，太重了，我怕压倒你，可你还是挺过来了，谢谢！”

说实话，到底是舍不得钱还是觉得赵燕芳的压力太大，谁都不知道，张凡自己也不清楚，不过现在没关系了，成功了！

赵燕芳终于绷不住了，“谢谢，谢谢你不顾一切的支持，医院都快揭不开锅了，你还是把最后一笔钱交给了我。我也没辜负你，我也没辜负我这半生的刻苦，终于有了一项自己的科研，谢谢！”

红红的眼圈，颤抖的声音，这就是科研人的浪漫。她想起自己明明一身才华，可始终没有一个顶尖高校接纳她，始终如同一个流浪的狗一样，四处寻找着自己的家。当初来茶素的时候，她其实还是不满意的。

因为这里太偏僻了，偏僻的连找个博士打杂都找不到，她想着走一步看一步，没想到，这一看一步成了陷了进来，从刚开始带着整个茶素的科研团队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四处补锅，然后又在关键时刻被任命进入了她不是很熟悉的肠道肿瘤团队。

然后又遇上了丸子国撤资，他仍旧一如既往的支持，眼看着要成功了，科研又出了问题，一个问题，一下几千万就如同烧纸一样，化作扬尘，而这个自己当初看不起的院长，硬是咬着牙，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仍旧像当初一样，笑着大手一挥，把医院最后的一点钱全都压到了她的宝上。

没有因为自己的性格不好，而被排挤，更没有因为自己的高傲而让领导厌烦，从当初进门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真的，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