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物证
红豆见她起来忙叫了声“小姐”而后手忙脚乱的跑去厨房做饭了。
今儿小姐是要去衙门的,可不能迟到了。
不过即便是忙着做饭,红豆还是没忘了给乔苒端来一杯茶再去做饭。
热茶蒸蒸,淡香袅袅,乔苒捧着茶,问她:“唐中元昨晚没回来吗?”
毕竟不同于眼下在家里的几个,身为大理寺的官差,甄仕远的心腹,被派去做事,有时候彻夜不归是常事,乔苒倒没有觉得奇怪,只是问还是要问的。
红豆边忙边道:“是啊!那个甄大人在忙着查案呢,听唐中元说还同你们有关。”
同他们?乔苒有些意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同我有关?”
红豆麻利的搅着锅里翻滚的热粥,道:“是啊!听说是小姐你们查一个大人的死查到他身边小厮下毒的事,结果那小厮走到半道被人买了江湖杀手杀了,大理寺最近在查这个案子呢!”
捧着茶杯的手一顿,乔苒有些意外:“那小厮被人弄死了?”
红豆嗯了一声,道:“唐中元说的。听说押解的官差也是纳闷不已,那小厮该招的都招了怎么还是莫名其妙的死了呢?”
“他前两日多喝了几碗酒还在嘀咕这事情莫名其妙,杀个小厮做什么。眼下那个嫌犯,好像就是同姑爷走的很近的谢大人家的兄长,就关在大理寺大牢里。”红豆想到一茬说一茬,她也知晓自己说的乱七八糟的,不过这些对小姐而言应该并不乱,小姐是听得明白的。。
果然,下一刻,便听自家小姐说了起来:“如此的话,如果真是谢承泽那个堂兄买凶杀人,杀那个小厮简直多此一举。”
“唐中元也是这么说的,这几日,大理寺上下正为这件事头疼呢!”红豆翻搅着锅里的粥道,“小姐,粥要吃甜的还是咸的?”
乔苒随口应了一声,叹道:看来甄大人也遇到麻烦了!
想到这里,脑海中有一幕闪过,她忙起身放下茶杯向外走去。
关于赵大人的遗物,她好像还留了件东西在身边。
原本那件事物倒是不重要,因为经她推断,那根本不是赵大人的,而是那个被人指使下毒暗害赵大人的小厮的。
不过,眼下这小厮既然已经死了,那这东西就不能留在自己身边了。
乔苒暗道了一声可惜,走到院子里喊了一声正在院中玩雪的裴卿卿。
裴卿卿顶着两只跑偏了的团子兴奋的跑了过来,乔苒揉了揉她红彤彤的的小脸,道:“在山西路交给你保管的东西要带去大理寺做物证了。”
裴卿卿怔了一怔,片刻之后恍然,随即跑进屋中,不多时,便从屋里拎着一只荷包跑了出来,道:“在这儿呢,我藏的可好了。”
乔苒接过荷包打开,从里头倒出了一枚四四方方的印章。印章上刻了四个字:元亨钱庄。
……
长安城的雪终于停了,久违的晴好却并没有让甄仕远多高兴。
他看向站在面前的女孩子,道:“回来了?回来就好,去整理整理卷宗什么的……”
“甄大人。”乔苒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在他眼底浓重的乌青色上停留了一刻,笑道,“陛下派我接手骊山那个案子。”
正抬手掩唇打哈欠的甄仕远手蓦地一顿,下一刻,不敢置信的看向她,道:“你说什么?”
“骊山那个案子。”乔苒说着,从绣袋中取出那块“如朕亲临”的腰牌摆在他面前,道,“陛下让我接手了。”
甄仕远脸色微变,伸手拿起那块腰牌的手颤了颤,而后再次抬眼看她:“你要接手?”
声音里有些异样。
乔苒叹了口气,拿回了那块“如朕亲临”的腰牌,而后摊手道:“没办法啊,圣命难为啊!”
这不是她能选择的。
君要臣死,臣……不对,这就查个案子没那么严重!甄仕远点了点头似是释然,只语气中还是多了几分无可奈何:“不错,圣命难违啊!”
不过,有这块“如朕亲临”的腰牌,想来这长安城里也无人胆敢拦她吧!甄仕远心道,又默默地追加了一句:便是想拦,也不敢明着拦。
“这案子……有些棘手。”甄仕远说着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愈发白的惊人,他道,“那阙楼我进去过一次,具体的事情也说不清楚,你自看了便知道了。”
乔苒点头道了声好。
甄仕远想了想,又道:“那我让唐中元带一队官差护送你过去!”他说着喃喃,“反正你有这块牌子,在外守着的禁军拦别人也不会拦你。”
乔苒又道了声“好”之后再次出声了:“此事不急,都拖了那么久了,也不在乎这一天半天了。”
这话说的甄仕远又是一副感慨,想起陛下当日的举动,让宫里最厉害的画师作画,让封仵作验尸,让他亲眼得以一见,而后封楼。好似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等她回京,将这个案子交给她来办一般。
如果真是如此,那陛下对她还当真不是一般的看重啊!
不过被陛下看重虽然是无上的荣光,可这个案子却并不容易,而且,想到见过案子之后一连多日的噩梦,甄仕远便连连摇头,道:“你还是带个阴阳司的天师过去吧!”
虽然她并非鼠胆之辈,可那样的情形,到底是个女孩子,恐怕还是会怕的吧!甄仕远腹诽。
乔苒挑眉,目光在他桌案顿了一顿,忽地伸手从那一堆乱糟糟的卷宗底下抽出一本书来。
《鬼神录》。
看到书名,乔苒便愣了一愣,而后笑了:“从来不看这等风物怪志的甄大人桌上突然出了一本《鬼神录》,恩,我想想,大人眼下在忙的那个牵连到谢家的案子虽然棘手,却并未牵扯鬼神之说,所以,莫不是……骊山那个案子有人装神弄鬼?”
甄仕远哼了一声,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
在她突然出手抽出那本《鬼神录》时,他便知道此事应该瞒不住她了。
虽是没有接手那个案子,可到底是亲眼见过了那样的情形,又怎能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