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陆翁的过去

陆翁怔怔地看着姜阳的稚嫩脸庞，此时的姜阳一改之前的嘻嘻哈哈模样，满脸写着认真。

沉默了片刻，陆翁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有些沧桑的说道：“既然你想知道，那老头我就告诉你吧。”

“曾几何时的我也是壮志满满，对于修行的热衷，疯狂远比现在的你强烈的多。可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只是这个过却让我后悔至今啊。”

“五十年前，我也有一个孩子，那孩子从出生起就展现了远超于我的修炼天赋，虽然他没有你的仙脉，也没有天脉那么强大，可确是渲染整个晶石柱的橙色，地脉。”

“那一刻我是喜悦的，是激动的，也是自豪的，因为我的孩子是一个巅峰地脉，只要他能顺利成长起来，一定可以成为仙域一顶一的强者。”

“可是那一刻我也是疯狂的，我完全被一己之私冲昏了头脑，我希望他未来完完全全按照我为他规划的路来走，我想将他培养成才。”

“而他也确实没让我失望，我怎么说他就怎么做，我觉得他做得不对，他就会跪在门口反思，甚至我怒其不争的时候动手打了他，他却还是任打任骂，他总是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眼泪掉下来，因为他知道我讨厌男孩子流泪，更讨厌他流泪。”

“他拼了命的修炼，拼了命的想得到我的肯定，可是我却对他的努力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认，他没有放弃，他更加拼命，更加努力。”

“当时的我为什么就是看不到他的努力，他的付出呢？”

“后来他在十六岁生日那一天突破到了无极境，兴高采烈地跑过来告诉我，他突破了，可是我还是不满意，我觉得他浪费了地脉的天赋，我狠狠的骂了他一顿，我打击了他。”

“他终于忍不住了，十六年的委屈在那一天完全爆发，他哭了，哭的很伤心，但他也不叫喊，也不说话，就是哭着，哭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可是我却没有感受到他的一点恨意。”

“哭了很久，我们两个就这么僵持着，过了好一会儿，他不哭了，他对着我磕了三个头，然后跑出了家门。”

“我就那么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想去喊他回来，可终究没能喊出口。”

“当时我想着他只是出去发泄一番，很快就会回来的，可是那一天却成了我们最后一次相见。在他离开七天之后，我早就为他留下的魂灯...熄灭了。”陆翁的双眼中满是痛苦之色，本就苍老的的面容，更加沧桑了，他回忆着过去的种种，说到这里，他不忍的闭上了眼，一只手扶着额头，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

姜阳没有去打扰陆翁，他就静静的听着，有几次他觉得那个孩子太可怜了，他对于陆翁的所作所为也很是愤怒，一个父亲就算再想子女成才，也不应该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他，伤害他，毕竟他还是个孩子，他是需要关爱的啊。

可是看着现在的陆翁，姜阳也不忍心骂他，他也只是希望孩子能够早日成才而已，他真的做错了吗？

“魂灯熄灭就代表从今以后我将再也见不到他了，他就这么永远的离开我了。我看着已经熄灭的魂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是那么努力，那么年轻而强大，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呢？”

“我不信，我不信他就这么死了，我发了疯一样的去找他，我找啊找，找啊找，可...就是找不到他，连尸体都找不到。”陆翁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大拇指和食指按在眼皮子上，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这一找就是二十年，我走遍了仙域无数个地方，终究还是没能找到。我每天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他，看见他兴高采烈地向我跑来，告诉我他突破了，告诉我他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我伸手想去摸他的脸，想告诉他，他爹想他，想告诉他，他以后都可以不用修炼了，想告诉他，他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他，鼓励他。”

“可是一切都晚了，我明白得太晚了，我终究没有那个机会了。”陆翁渐渐平静下来，揉了揉有些湿润的眼睛，“后来龙小子把你带到我的面前，我想这就是天意，你也刚好十六岁，我想应该是老天可怜我，让我还能弥补自己的过错，让你来代替他陪在我身边。”

“我看着你一心想成为仙修，对实力的渴望和执着，让我又不禁想起了他，所以我才跟你说做一个交易，那就是我带你修行，你每个月给我两滴血。”

“其实我是想利用你对修行的执着，将你留在我身边，以弥补对他的亏欠。因为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所以我不想逼迫你，也不想去追问你的来历，一切都由你自己决定，你愿意修行我便带你入仙门，你对傀儡术感兴趣，我便传你傀儡术，哪怕你现在想让我去灭了陈家，为你扫清障碍也都可以。”陆翁看着姜阳，仿佛眼前出现的是另一个身影。

姜阳也看向陆翁，陆翁似乎一下子又老了十多岁，满脸憔悴，原来疯疯癫癫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如此多的心事，他也明白过来陆翁对他的好是将他当做了自己曾经的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