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是非成败转头空

“哈哈，难怪你这副表情，听说大周百业兴盛，各种商贾穿梭天下，络绎不绝，景色更是跟草原大相径庭，你且与我说道说道。”

这一路，他们镖局不过是行辅助之责，先不说有哪些不开眼的会撞到纳兰家的铁蹄之下，就算真遇到了麻烦，正常情况下也是不需要他们出手的。

而且此地距离红古城，快马不过一个时辰，遇到悍匪马贼的几率极小，周琦心神放松，索性跟身边的徐良攀谈了起来。

“我去过的地方其实也并不算太多，在雍州的时候，也见过戈壁荒漠，但却远远不及此地这般一望无际，倒是在橘子洲头北望湘江，着实让人目眩神秘。”

说到橘子洲头，徐良不由咧嘴一笑，又想起了那个很不靠谱的身影。

也不知那家伙现在如何？不过有铁剑张三的指导，他的剑术应该也是一日千里吧？说不定此番北上，二人就有机会再见。

“湘江橘子洲，我也曾听祖父多次提起，不过眼下两国交战，却没有机会亲自前往目睹，也不知我这辈子，还能不能重回南朝了？”

周琦家族基本就在湖州，说起湘江，自然流露出无限遐想。

“哈哈，周大哥年纪不大，说话却是深沉，只要留得一条性命，普天之大，哪里又是去不得的？”

徐良大笑了两声，以他的眼力，自然不难发现，这个中年汉子，已然是燃血境巅峰的武夫，不说能够纵横无敌，但只要小心谨慎一些，也不至于随随便便就能丢了性命。

“不行喽，我要是早几年，或许还有你这种豪情壮志，可现在拖家带口的，等跑完这趟镖，也许我就要金盆洗手了。”

周琪颇有感触的晃了晃脑袋，他们周家这些年，早就在草原上扎下了根，如果说他父亲还有几分南返的心思，到了他这里，想得最多的也就是怎么能安稳的活下去。

这个世道就像刘定方所说，只要人能活着，就是天大的道理。

“这次两国大战，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百姓会被卷入其中，幸好我们红古城有纳兰家在，倒不至于被战火侵扰，能有个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被许多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好事了。”

徐良哑然，这话确实让他无言以对。

在他心中，两国交战，历来哪有什么对错之分？不过是胜者为王，看谁能笑到最后罢了，既然没有对错，又何来无辜一说？

“年轻人，有些热血，不是什么坏事，就算是锋芒毕露，落在旁人眼里，也不过只是年少轻狂，南朝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人不轻狂枉少年嘛？”

徐良的神态，哪里瞒得过周琦，他只笑笑之后并未在意。

“不过两朝交战，不管你愿不愿意，终归都是要死人的，你看从草原到东海，哪里不是用累累白骨成就了帝王霸业？”

“是非成败转头空，百年之后，谁又不是那荒漠上的一抔黄土？”

一言之下，徐良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