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9/30/31 三章合一
最繁忙的夏天终于还是过去了。
咒术师们脚不沾地的忙了三个月, 终于熬过了咒灵井喷式涌现的夏天。
“早。”
“早。”
“早——”
阿尔一大早就趴在教室里看杂志，封面上的寺门通穿着秋季款的改良和服，和她一起拍摄的是最近的超人气摇滚巨星蓝川冬矢, 据说他们的搭配又在全日本掀起了改良和服的热潮。
最近这段时间他们一直留在高专上课，不久前，京都那边的总部正式迁进了京都咒术高专, 让京都的学生们暗地里叫苦连天。
于是五条悟骗庵歌姬拉了个“东京·京都姐妹学校交流群”, 在聊天群里连发几十张烂橘子们的猪头照，五分钟后，他被惊慌失措的庵歌姬踢出了聊天群。
但那几十张照片, 却被默默存进了所有学生的手机相册里，备份备份再备份，大有千古流传的架势。
“好无聊啊。”五条悟趴在桌子上，抱怨道：“我们干脆逃课怎么样？”
此时的家入硝子正坐在窗台上抽烟, 窗外的树叶已经开始泛黄，她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缓缓吐出一口烟圈, “不去。不想写检讨书。”
是的，不是不想逃课，不是不想出去玩，只是懒得写检讨书而已。
夏油杰一边给教室里的盆栽浇水，一边道：“逃课也没什么好玩的吧，最近没有好看的电影上映, 商业街的店也早就吃腻了……”
阿尔翻了一页杂志：“诶？我没有吃腻啊。”
夏油杰非常淡定地忽略了他的发言：“而且, 友情提醒, 硝子, 夜蛾老师还有五秒到达教室。”
阿尔举起一只手, 倒数五个数：“五、四、三、二、一。”
家入硝子熟练地掐灭烟头，丢出窗户，掏出小瓶香水往自己身上狂喷，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阿尔的倒计时结束时，夜蛾正道刚好拉开教室的门。
他鹰一样的目光穿透太阳镜，直直射向家入硝子：“谁抽烟了？”
家入硝子看天看地，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夜蛾正道把手里的资料放在讲台上，还没开口，五条悟就问：“夜蛾，最近就没有点有趣的任务吗？”
班主任哼了一声：“忙的时候嫌太忙，现在闲下来了你又不乐意了？”
五条悟理直气壮道：“嘛，因为上课很无聊啊。”
夜蛾正道双手撑着讲台，把教室里的四个学生全都扫了一遍，白色的脑袋、黑色的脑袋、棕色的脑袋，前阵子又多添一个金色的脑袋，真就跟养了一窝毒蘑菇一样。
他沉声问：“还有谁想要任务？”
阿尔举起了手。
夜蛾正道纳闷道：“平时也不见你积极跟他们出任务，你不是一直只待在学校玩手机吗？”
阿尔严肃道：“我有出过伽椰子的任务啊，老师。而且，如果Master们都在学校上课的话，老师也会来教室上课，老师在教室上课的话，我就不能自由自在的玩手机看杂志了。”
夜蛾正道：“……”
高中生们：“……”
好家伙，合着我们还妨碍你在教室里玩手机了是吧？
夏油杰吐槽道：“你干嘛非要在教室里玩手机？”
“这是仪式感啦，仪式感。”
“……”
不是很懂你们英灵的仪式感。
夜蛾正道摇了摇头，他把手里的资料递给离讲台最近的家入硝子，“这个任务，你们谁感兴趣就去做吧。”
这样奇怪的说法立刻引起了学生们的兴趣。
四颗颜色各异的脑袋凑上去，看见资料上印着一个少年的资料。
家入硝子念道：“七海建人，十五岁，就读于青春学院三年级，有咒术师潜质……嗯？”
夏油杰不解道：“这孩子怎么了？他被奇怪的咒灵缠上了？还是被哪个仇人诅咒了？”
“都不是。”
夜蛾正道端起保温杯喝了口水。
“学校想邀请他入学东京咒术高专，做你们下一届的学弟。”
五条悟纳闷道：“那就邀请啊。”
夜蛾正道摇了摇头，“本来还是比较顺利的，但最近，另一个势力也向他发出了邀请，他似乎动摇了。下一届学生的班主任人选暂时还没有定下来，校长想让我负责说服这个孩子入学，但既然你们很闲，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四个学生：“……”
夏油杰揶揄道：“夜蛾老师，还真是为学校的招生进度操碎了心啊。”
五条悟捂住心口，痛心疾首道：“如果这都当选不了校长，那一定是世界的错！”
家入硝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啪，啪，啪！
卷成筒状的资料挨个敲在他们三个人的后脑勺上，阿尔哇哦一声，“夜蛾老师，恼羞成怒了。”
秉承着公平分配的原则，夜蛾正道也给了他一下。
啪！
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了，你们四个可以滚了。顺便一提，这种任务没有工资，也没有分配给你们的辅助监督。”
“好的。”
“耶，不上课了！”
“走了走了。”
“走吧，阿尔。”
半个小时后，三个高中生加一个英灵搭乘公交车，没什么动力地前往七海建人的住所。
阿尔贴着车窗，看外面飞掠过的景色。
“Master，结束后可以顺路去那家寿司店吃午饭吗？”
夏油杰低头盯着资料，“可以啊，不过我们这一趟要换乘三辆公交车，午饭时间恐怕会推迟不少。嘶，这个地址，我从来没去过啊……”
阿尔凑上去看了一眼，地址果然很陌生，他的视线下移，注意到下面的“时之政府”、“审神者”等关键词。
资料上写道：咒术高专邀请七海建人成为咒术师不久，另一个名为“时之政府”的组织也邀请七海建人成为审神者，两边开出的薪水都挺高，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七海建人向两边表示“我会认真考虑”，之后就没了消息。
而他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地说服七海建人，让他加入咒术师阵营。
阿尔疑惑道：“审神者是什么？”
夏油杰说：“审神者吗？唔，具体我不太清楚，只知道是用咒力唤醒一些东西的工作，不过平时从不干涉社会上的事情，所以存在感不强。”
他挠挠脸，苦恼道：“不过啊，签下正式的合同后，审神者就会被带到秘密的地方隐居五年，五年后可以选择续约也可以选择解约，因为保密合同的关系，退休的审神者都对工作内容三缄其口。只有一点是肯定的，薪水特别高。”
阿尔好奇道：“有多高？”
“也是看天赋分等级的吧，不过绝对不比当咒术师差，而且几乎没什么生命危险。”
他为难道：“如果这位七海同学在意的主要是薪水，那我们确实没什么优势。”
在薪水差不多的情况下，一个能提供安全又稳定的工作环境，一个却随时都有可能出人命，是个人就知道该怎么选。
家入硝子今天背了个轻便的白色小包，她从里面拿出一盒口香糖，给三个同学一人分了一个，阿尔直接啊呜一口吞掉了口香糖。
家入硝子：“……这是西瓜味的，你小心肚子里长西瓜。”
夏油杰：“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条悟奇怪道：“不过杰，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连五年期限都知道？”
“啊……因为那些人也邀请过我，就在一年前。”
“！！！”
阿尔八卦道：“那Master，你为什么不去当审神者？”
夏油杰不好意思地一笑：“因为比起用咒力唤醒什么，我还是更想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况且我是咒灵操使，必须不断地吸收咒灵才能变强，去那里的话就等于永远停滞不前了吧？要我说，还是悟这样天生就很强的家伙才比较适合那里。”
五条悟不以为然道：“他们才不会邀请御三家的家伙呢，因为现在的咒术界跟时之政府关系很差。”
家入硝子挑眉：“哇哦，听起来你很了解他们？为什么以前从来没听你讲过？”
“有什么好讲的，虽然咒术会和时之政府在地位上不相上下，但他们的存在感实在是太薄弱了。”
五条悟想了想：“说起来，以前的时之政府只招募灵能力者，但是这几年灵能力者越来越少，几乎快要断代了，他们只好转而招募咒术师。现在的咒术界和时之政府属于竞争关系，关系很差的。”
家入硝子叹气，“原来如此。难怪要我们亲自去说服人家，原来是在跟时之政府做竞争啊。”
阿尔吐槽道：“按照你们的说法，审神者薪水高又没有生命危险，干满五年还能自己选择退休，换我也会选时之政府吧。”
家入硝子道：“看来是输定了啊，夏油，你总不能跟他讲情怀吧？”
正打算讲情怀的夏油杰：“……”
“哇。”五条悟阴阳怪气道：“不会吧不会吧，这年头不会还有人想靠情怀招揽人手吧？”
夏油杰：“……”
阿尔双手交叉，及时阻止了一场世界大战。
“Stop，别在公交车上打起来，Master们。我们早点办完事情，早点去吃寿司嘛。讲情怀需要花多久，五分钟够吗？”
夏油杰：“……到底是谁想打架啊？！”
公交车徐徐停下，车门打开后，一群小孩子嘻嘻哈哈地上了公交车，小孩子们身后又紧跟着走上来一群大人，嚼着口香糖的女人，戴着助听器的老人，还有两个“全副武装”的男人。
家入硝子在聊天室道：「好多人啊，今天。」
幸好他们上车比较早，不然肯定已经没位置了。
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坐公交车的阿尔问她：「三号Master，公交车的人一直都这么多吗？」
「嗯……也没有吧，我也好久没坐了，但是这个点坐这么多人还是蛮少见的。」
说话间，公交车再次出发，他们听见小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讨论道：“光彦，几点了啊？米花公园的活动是不是开始了？”
叫光彦的孩子回答道：“还有二十分钟，放心啦，元太，我们肯定不会迟到的。刚才柯南给我打电话说，他和阿笠博士还有灰原都已经到了。”
身旁的女孩满脸期待道：“步美好期待假面超人啊！”
“我也是我也是！”
……原来是附近有活动啊。
夏油杰道：“……难怪。这辆车的终点站是人工滑雪场，现在这个季节去滑雪场的人应该很少才对。”
五条悟打了个哈欠，“喂，杰，还有多久？”
“我看看……还有三个站，我们就能换乘下一辆车了。”
五条悟干脆闭上了眼睛，“那就一会儿再叫我。”
阿尔也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车上的乘客，这时，他注意到了两个画风很不一样的男人。
「看他们。」
最后走上来的两个男人穿着全套的滑雪服，戴着防风镜，背着笨重的滑雪板，他们正站在司机身边低声交谈。
家入硝子疑惑道：「哇哦，这是去滑雪场的吗？这么早就穿上了滑雪服？」
现在虽然已经过了最热的夏天，但穿成这样应该还是很热的吧？
他们心里闪过一丝疑惑，阿尔却道：「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也会这么穿，省事，而且很酷。」
高中生们：「……」
很酷？醒醒，阿尔，你对“很酷”的定义应该是兰斯洛特那样的！别哪天忽然变成滑雪板超人啊！
咔嚓。
熟悉的拉手/枪保险的声音让阿尔豁然抬头，穿着滑雪服的两个男人一人用枪顶住司机的太阳穴，一人朝车顶开了一枪。
砰——
车上的所有乘客震惊地抬头，看向那两个男人。
五条悟缓缓睁开眼睛，夏油杰也从七海建人的资料里抬起头。
“通通都给我安静下来！”
那两个穿滑雪服的可疑男人，居然是劫持公交车的劫匪！！！
一时间，公交车上一片死寂，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地变故吓懵了，劫匪得意地笑了笑，“现在，你们全都按我的指示做事。你。”
司机吓了一跳。
“是！”
“不想死的话，就把车上的显示牌调成回程的车辆，然后绕着市区开车！”
司机满头冷汗，“是！”
他们竟然是遇上了劫持公交车的劫匪！
另一个劫匪扫了一眼车内的众人，他走了两步，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家入硝子。
“那个背白色背包的女学生，给我站起来。”
家入硝子轻轻挑了挑眉：“我？”
劫匪不耐烦道：“就是你，少跟老子废话，站起来，不然宰了你！”
阿尔&五条悟&夏油杰：“……”
哦豁。
好大的口气。
被枪/口威胁的家入硝子反倒是最心平气和的。
开玩笑，她身边的三个男同学可是各个都能徒手接子弹的狠角色，这点小场面还能吓住她？
家入硝子只是在聊天室里叹了一口气：「所以说，没事不要坐公交车啊。」
提议坐公交的夏油杰：“……”
他伸手拦住正要站起来的家入硝子，自己主动站了起来，“你们想做什么？我来代替她。”
“坐下！”劫匪转而将枪/口对准他，紧张道：“谁让你站起来的，给老子坐下！”
“……”
阿尔吐槽道：「Master，你长得太凶神恶煞，吓到劫匪了。」
五条悟忍着笑，把夏油杰按回座位上：「算了，杰，硝子才不会害怕呢，是吧硝子？」
家入硝子冷漠道：「呵呵，我甚至还想来一根烟。」
夏油杰叹气：「算了，你去吧。我派伽椰子保护你。」
「……这个还是免了。」
家入硝子站起来，依言走到了劫匪面前，容貌无害的女学生让劫匪面色稍缓，他把一个袋子扔给家入硝子：“把所有人的手机都收进这个袋子里！”
家入硝子点点头，开始从后往前一个一个收走乘客们的手机，五条悟和夏油杰也配合地把自己的手机放进了袋子里。
「让我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夏油杰道：「活了十五年，我还是第一次遭遇绑架。还挺新鲜的。」
五条悟也兴致勃勃道：「他们看着可不像是上来抢钱的，真要抢钱，随便劫个超市都比劫公交车强。」
三个要去米花公园的小朋友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上交手机，家入硝子淡淡道：“小学生吗？那你们的爸爸妈妈还没给你们买过手机吧。”
叫光彦的孩子机敏道：“是的！我们都没有手机！”
劫匪看了三个小鬼一眼，倒是没有说什么。
于是家入硝子淡定地略过三个小朋友，继续收手机，她心里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不收小朋友们的手机也不是指望他们报警，只是不想吓到小孩子而已。
她收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陌生少年。
这个少年，好眼熟啊？
金发，盖住了眼睛，长相不像是纯粹的亚洲人，应该是混血……他们在哪里见过吗？
混血少年意识到家入硝子的视线，疑惑地回望过来，看起来根本不认识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礼貌地笑了笑，轻轻收走了他的手机。
——是想多了吧？
而这个时候，夏油杰的咒灵们已经将公交车悄悄包围住，伽椰子扭曲着四肢，从公交车最后面慢慢爬到劫匪脚底下：“咯……咯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