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82/83 两章合一
上课上到一半时, 夏油杰的声音忽然从队伍频道里传出来。
「阿尔，提高警惕。有诅咒师入侵了学校。」
外面有了新的情况。
似乎有隐隐的爆破声传来，但由于附近有一片正在施工的工地, 教室里的所有人都没有把这个声音当回事。
阿尔迅速确认了周围的情况，严肃道：「教室目前没有异常。外面怎么样？棘手吗？」
五条悟不以为然道：「只是杂鱼而已。」
「悟, 不要掉以轻心。从你那边入侵的人应该更多一点。」
「知道。」
听起来他们那边还算应付的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实力毋庸置疑, 如果其中出了什么纰漏，那多半就是敌人数量太多，他们分身乏术的原因。
阿尔清晰地感知到，走廊上, 窗户外面, 全都是夏油杰的咒灵在游荡。
阿尔问：「需要提醒天内理子吗？」
「不用。让她好好上课吧，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了。」
「……好。」
天内理子无知无觉地做着老师写在黑板上的数学题，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她的课本和笔记本都有频繁翻动的痕迹，笔记上的字迹相当娟秀，在笔记的右上角，还有她自己涂出来的草莓和爱心, 少女气息十足。
跟酷姐家入硝子相处了近一年，猛然看到这么少女力满满的女孩, 哪怕是顶着「南丁格尔」疯狂buff的阿尔也不由愣了一下。
天内理子在草稿纸上写了一会儿，忽然抬手擦了一下眼泪。
“……”
那一刻，阿尔承认, 他被这滴眼泪狠狠地震撼了一下。
半晌，队伍频道里传来夏油杰疑惑的声音：「阿尔？」
他们之间有真正的令咒连接, 彼此情绪波动大的时候是完全可以感知到的。
夏油杰保证, 他们认识了这么久, 阿尔的情绪波动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过。
「Master.」
「……怎么了？」
「天内理子的贴身保护工作就交给我吧。」
夏油杰笑了一下，不解道：「就这个吗？我们本来就是这么约定的吧。」
阿尔是英灵，也是夏油杰手中最强有力的底牌，其实力不是任何一个特级咒灵可以相比的。
他可以随时随地灵子化，可以避开咒术师和诅咒师的探查，还有自己的判断力和应变能力，在不缺魔力的情况下，甚至不需要休息，由他贴身保护天内理子、做天内理子最后的盾牌是最合情合理的选择。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三个人的意见非常一致。
毕竟在不必担心天内理子安全的前提下，五条悟和夏油杰可以放开手脚对付源源不断前来送菜的诅咒师。
「不一样。」阿尔道：「我现在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守护这个孩子。」
夏油杰忍不住问道：「哈，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阿尔笃定道：「Master，她不想被天元同化。」
「……」
夏油杰温柔地叹了口气。
「这是当然的。阿尔，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谈。」
「好。」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无论外面来了多少敌人，发生了多么激烈的战斗，教室里始终岁月静好得一如往常，在五条悟和夏油杰的严防死守下，天内理子最后的校园生活得以维持平静的表象。
女孩跟平时一样，认认真真做着笔记，下课的时候补交了早上没能交上去的作业，跟朋友们一起嘻嘻哈哈地讨论蓝川冬矢的新曲、寺门通的绯闻、冲野洋子的新剧，中午的时候也和朋友们一起吃了便当。
黑井美里精心准备的爱心便当比平时更丰盛一点。
“哇，理子，你姐姐今天做了好多好吃的啊！”
天内理子主动问道：“你们要尝尝吗？”
“嗯？你怎么回事？你平时有这么大方吗？总觉得有阴谋哦！”
天内理子撇了撇嘴，故作生气道：“不吃就算了！”
“吃吃吃！”
几个好友一拥而上，一人叉走一块儿肉，又把自己便当里的肉塞给了天内理子。
天内理子笑着道：“仔细一看，今天没有我讨厌的西兰花唉！”
“是啊，你姐姐今天好怪哦，便当里全是你喜欢的，你今天过生日吗？”
“才不是。”
她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最终又咽了回去。
下午三点，廉直女子中学放学，大家说说笑笑地去参加各自的社团，天内理子却请了假。
“为什么？”
“家里有事啦。”
“这样啊……那，明天见？”
天内理子朝她们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容：“嗯！明天见！”
等所有学生都离开教室后，天内理子才在空荡荡的教室里蹲下来，将头埋进了臂弯里。
她闷闷道：“你在吗？暴力护士？”
阿尔出声道：“想哭就哭吧，当我不存在就好。”
教室里安静了许久，天内理子才哽咽道：“我今天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应该跟她们道别。”
“……嗯。”
“我好想跟她们说再见，让她们不要担心我，我只是搬家了，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但是，又不想说那种话让大家难过。”
“嗯。”
阿尔知道，此时的天内理子只是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今天……就跟平常一样就好。”天内理子从臂弯里抬起头，笑容阳光，“嗯！因为我很快就要变成天元大人，守护所有人啦！”
浅色长发的少年轻轻点了点头。
天内理子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包。
“走吧！”
“稍等。”
三分钟后，两只咒灵出现在了窗外。
一只是熟悉的魔鬼鱼咒灵，上面坐着夏油杰和黑井美里。
另一只又像羊又像电视的咒灵上坐着五条悟，天内理子一打开窗户，就听见五条悟抱怨道：“你们学校这也太热闹了吧？老子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打架，结果到处都是人。”
夏油杰无奈道：“这才是正常学校，笨蛋。”
天内理子震惊地看着那只羊：“这是什么！？”
黑井美里笑着解释道：“是夏油先生的术式。”
夏油杰解释道：“咒灵操术，顾名思义就是操纵咒灵的术式。你也上来吧，放心，咒灵不会咬你的。”
“……”
天内理子露出怀疑的表情，她试探性地踩在窗台上，就被等得不耐烦的五条悟一把拽过去。
“啊——！”
她惊叫道：“在飞！”
五条悟嗤笑一声：“你早上坠楼的时候不就飞过一次吗？”
“哈？那个是被人扔出去的好不好？你这个人性格好差！”
“小心老子再把你扔下去一次哦。”
夏油杰刚想说五条悟，就看见天内理子指着五条悟的鼻子愤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谋害妾身！”
他摇了摇头，“阿尔，在吧？”
阿尔的声音就在他旁边响起：“在。”
“走吧。”夏油杰道：“我们的目标是——冲绳海滩！”
“？”
阿尔一愣。
……
一个小时后，一行四个人加一只英灵顺利到达了冲绳海边，因为是人流量最大的夏天，即便是工作日的傍晚，海滩还是挤满了人。
天内理子震惊道：“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在这里过夜吗？”
“当然是真的。”黑井美里笑着回答：“小姐，要去挑一件泳衣吗？”
“好啊好啊好啊！”
她挽着黑井美里的胳膊，蹦蹦跳跳地跑向售卖和出租泳衣的店铺。
阿尔跟在她们身边，通过队伍频道询问道：「这样没关系吗？」
「没关系。」夏油杰道：「中午的时候夜蛾老师给我们打了电话，让我们尽量满足天内理子的愿望——说是天元大人的命令。」
……意外的是个非常通情达理的老头啊。
五条悟道：「所以我们问了黑井，她说天内今年一直很想来冲绳海滩度假。」
阿尔表示：「原来是这样，我没有意见。」
夏油杰无奈道：「我们在明敌人在暗，更何况是最混乱的海滩……我其实不太同意把理子妹妹暴露在这种容易遭遇袭击的地方，但是——」
「但是！」五条悟笑嘻嘻道：「现在的天气很稳健，时间也很充裕，是个度假的好时候，再说了，我们不是都在这里吗？有我们在，有什么可担心的？」
说着，他还捶了一下夏油杰的肩膀。
夏油杰揉着肩膀叹了口气：「就是这样。」
阿尔笑了。
夏油杰总是考虑得太多，力求正确和面面俱到，在很擅长说服别人的同时，也很容易把自己搞得很纠结，反而是五条悟的性格，更容易做出决断，他们还真是完美互补的性格。
他道：“这就叫——天使吧？”
“哈？”
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露出被雷到了的表情，五条悟表情扭曲道：「难道不应该夸“最强”吗？」
夏油杰也道：「太肉麻了，阿尔。」
阿尔一本正经道：「所谓天使，不是播洒鲜花的人，而是为了苦恼的他人战斗的人。」
「……」
五条悟吐槽道：「那你也不能把十六岁的热血男高中生说成天使啊，魔王老子倒是能勉强认可。」
「噗。」夏油杰笑了，「阿尔，你也要出来玩吗？难得来一趟海滩呢，而且一会儿还要吃烧烤。」
「不了。」阿尔一板一眼道：「我的任务是看护天内理子，其他的一切暂时都不重要。」
这个很不“阿尔”的台词震撼了年轻的男高中生们。果然，他们还是最习惯金发碧眼的那个阿尔！
五条悟惊叹道：「连烧烤都引诱不了你了吗？」
「是。我喜欢的只有清洁、卫生与健康，悟君。对了，杰君，一会儿的烧烤用具记得先消毒，毕竟是借来的东西，我不太信任别人做的消毒工作。」
夏油杰：「……」
他很确定这个阿尔和之前的阿尔本质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