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质问

徐建国毕竟被徐老太的言论洗脑打压了三十多年了，很多时候根本都没有过自己的想法，老娘让他怎样他就怎样，老娘指东他就不往西，只管埋头干活就好，反正自己就算是有想法也做不了主，必须听从老娘的安排。

因为从小大家就说孝顺父母是天经地义的，老娘的话怎么能不听呢？

他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这样被老娘指挥操纵着过日子是他唯一熟悉的生活方式，听从老娘的命令已经成为了本能，可是现在闺女问自己这些问题，应该怎么回答，他到底应该过什么样的生活呢？

徐淼淼看着徐建国这副样子，其实也并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她以前不被父亲和继母喜欢，就努力学习，等到一有能力照顾自己独立生活，就马上快刀斩乱麻，离开了那个家。

可是现在的徐建国并不具备这样的决心与魄力，经年累月的习惯不是她一句两句话能够说通的。

她现在也只能慢慢的引导。

“大伯和大堂哥徐勇二堂哥徐强，每年都有新衣裳，曼曼堂妹过年也能有新衣裳穿，我和小磊却从小就没有穿过新衣服，你看我身上穿的，还是用你的旧棉袄改的，爹，我能穿一回新衣裳吗？”

“你一个丫头片子跟你堂哥比什么？现在是在怪我没本事吗！”

被自己生的闺女一句一句的责问，自己还每一个问题都没办法回到出来，徐建国无力的同时心底也有了怒气，自己谨遵孝道，为什么养出来的女儿竟然这么斤斤计较，又这么不尊敬自己这个当爹的，连一点颜面都不给自己。

“爹，娘，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好好想想，一个家到底应该是什么样。”

反正问题今天是提出来了，徐淼淼也不管徐建国是什么反应，拉着王翠芳就要去吃饭。这个爹对她们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不知道从哪学来的不打老婆孩子，在她们要挨徐老太打的时候会挡住替她们挨打，可也就仅此而已罢了。

“先吃饭吧，等会儿还得把肉卤上。”

王翠芳将徐建国蒸好的窝窝头一人分了一个，又盛了一碗地瓜粥，就着切好的咸菜疙瘩，之前她们一直都是都是这样吃的。可今日却仿佛每个人都咀嚼的十分艰难。

一夜辗转反侧。

天刚蒙蒙亮，徐建国便从床上起身来。先将院子扫了，又把水缸挑满了水。

略站了站，看见院墙边堆的还没劈的木材，又拿了劈柴刀开始劈柴火。

“建国！”

“王叔，大清早的你怎么过来了？”

“本来昨儿晚上就应该过来的，家里小孙子闹，耽误了。”王叔走到徐建国身边，从兜里掏出一盒软盒的红梅，抽出来两根，拿一根叼在嘴里，另一根伸手递给徐建国。

“叔，我不抽烟，我去给你拿火去。”徐建国摇摇头。

这种带嘴的算是高档货了，村里人抽烟大多是自己买烟丝，或者是买烟叶回来自己切成细丝，装在烟袋锅子里抽。有些人不用烟袋锅子，就用烟纸自己卷着抽，能直接买商店里盒装香烟的人没几个。就连徐家最出息的在县城上班的老三徐建军平常也是抽那种不带过滤嘴的烟。

从厨房拿一盒火柴给王叔点上，王叔又把那根烟往他面前递了递，这回他到底是接过来了。

划一根火柴，两只手合成一个窝捂着火苗，嘴叼着烟凑过去猛吸两口。

“昨儿你娘到我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