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 社死场面
“回来了。”
姜芷刚下车, 就看见婆婆在门口迎接她。
瞬间她的头皮开始发麻，整个人也变得紧张起来。
“嗯。妈，您怎么还亲自来接啊？”
现在没有虞轻舟帮忙兜着, 她只能硬着头皮寒暄, 可是这第一句话就客套得过分, 都显得诡异了。
饶是刘媛这种社交贵妇，都有一瞬间卡壳。
“啊，我不是那意思。妈，您想来就来, 想走就走, 想干啥干啥——”
姜芷立刻改口挽救, 结果越描越黑，还不如闭嘴。
“妈，我——”
“晚饭吃了吗？”
眼看姜芷要哭了, 刘媛立刻岔开话题。
“我没吃，两个小朋友都吃了，只是没法泡奶给他们喝。”
两个娃每天早晚都要冲奶粉喝，不过今天玩得太晚了, 显然是顾不上。
“走, 回家吃饭。”
姜芷连忙抱起旺仔，她发现虽然泡泡看起来是个小胖妞，而旺仔精瘦的，但其实抱起来的话, 还是旺仔重一点。
哎，鱼泡泡真可怜, 从小就是个虚胖的girl！
也不知婆婆能不能明白她的孝顺, 特地留个轻的给她抱。
“你先去吃, 吃完过来找我，我们娘俩聊聊。”
当把孩子送回房后，姜芷很想快溜走，却听到这句话，差点腿软跪倒在地上。
呜呜呜，婆婆的教训终于要来了吗？
老公，老公，你人呢？我很需要你的支援。
可惜狗男人听不见她的呼救。
“妈，那我们还是现在聊吧。”
“你不饿吗？”
“我、我吃不下。”
都要被婆婆找谈话了，谁还吃得下饭啊。
不过她说完就后悔了，怎么把大实话给说出来了，立刻补救：“我减肥，真的。不是害怕才说吃不下的。”
话音刚落，周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婆婆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姜芷闭了闭眼，好想死。
她摊牌了，她真的是降智女配，这名字没起错，她不降智谁降智。
“行，那我们就现在聊。你不要紧张，我是想夸你。”
“你今天带两个孩子出去玩儿，你看泡泡睡着了，脸上都带着笑。孩子的成长还是离不开爸妈的，哪怕其他人给他们再多的爱，也还是会感到缺了一块，许多东西只有父母才能填补。”
婆婆的语气非常温柔，甚至和平时女强人的作风天差地别，堪比亲妈了。
可以姜芷却完全没注意到，她依然手哆嗦。
完了完了，婆婆跟她算账了，果然是对她之前不管孩子有意见的。
呜呜呜，她这种降智女配，在英明神武的婆婆手下，都活不过三集吧。
“妈，是我做得不好。我是个坏妈妈，我以后一定努力，头悬梁锥刺股的陪孩子！我学孟母三迁，学岳母刺字，让他们精忠报国——”她立刻开始表决心。
刘媛：……
大可不必。
她完全是哭笑不得，这小儿媳还真是个活宝。
“不用，我真的是表扬你。不要有压力，我和你公公比较沉闷，很快两个孩子就要被很多功课填满，倒是你带着他们玩儿，能更快乐些。按照你的节奏走，其余的不用想太多。”
刘媛冲她露出一抹笑容，这绝对是一个温和的笑容。
当了多年贵太太之后，教养和礼貌都刻在骨子里，笑容也是如此，能让人如沐春风。
但是显然小儿媳不这么想，她笑完之后，姜芷也回了一个笑容，不过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刘媛有些头痛，她承认有时候对别人越客气，其实越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但这招她不会用在小儿媳身上啊，看看这女娃娃长得这么漂亮，胆子还这么小，谁忍心对她阴阳怪气啊。
“清娇之前做错了事情，我已经教训过她了，所有的卡都停掉，应该能惩戒一番。你有没有什么补充？”
“没有没有，您管着她就行。”姜芷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也不知到底怎么想的。
刘媛挥挥手，便离开了。
下次再谈吧，小儿媳什么大毛病没有，就是胆子太小，和她在一起就畏首畏尾，显得有点小家子气。
房门被关上，姜芷长舒了一口气。
她一屁股坐在儿童床上，必须得歇一歇，推都发软了。
刚刚那场谈话，在她看了简直犹如打仗，惊得一副冷汗。
“你还好吗？”旁边传来稚嫩的询问声。
姜芷一扭头，就对上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一点睡意都没有。
“旺仔，怎么还没睡，要妈妈给你讲故事吗？”
“不用，我起来小便。”
他跑去洗手间，等出来的时候，姜芷手里已经拿了本故事书。
“要听什么？”
旺仔爬上床，对于她的坚持，小朋友表示无奈却也顺从。
“我想听三只小猪。”
“好。”姜芷立刻翻开书，声情并茂的讲起来。
很快旺仔就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稳。
姜芷放下书，看着他的睡颜，忍不住笑起来。
挨个留下晚安吻，她关上灯准备离开。
“妈妈。”
“嗯？”姜芷一惊，旺仔竟然还没睡。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泡泡是个傻妞了。”
“啊，为什么？”
“妈妈，晚安。”他没有回答，而是和她道了晚安。
姜芷僵在原地，她是进退两难。
小家伙说完这番话，屁股一撅背对着门，一副要好好睡觉的样子，她自然不好打扰。
可哪有话说一半不说的，这不是要憋死个人嘛。
***
“这是怎么了？嘴巴都能挂油壶了？”虞轻舟回房后，就见姜芷靠坐在床头，一脸苦思冥想的表情。
“儿子现在都成精了，小小年纪就会勾人心了。”姜芷立刻把之前母子俩的对话说了一遍。
“你说他忽然冒出那么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到底什么原因让泡泡是个傻妞？”
男人坐到床上，见她是一副真心忧愁的模样，脸上的笑意再也控制不住了。
“傻媳妇，你还没明白儿子什么意思吗？”
“你敢骂我傻！”姜芷抬手指着他，怒目相向，紧接着眼睛瞪大了，恍然大悟。
“好哇，小混球，他这是说我把傻气遗传给泡泡呢。”
“知道就好。你自己都说了，儿子像我，那闺女只能随你了。”男人解开领带，还不忘笑话她。
姜芷立刻蹦到他后背上，双腿夹住腰，手扯着他的领带，作势要勒紧。
“嘿，你还敢笑话我。是不是不想看见明天的太阳了？”
“想，那不是儿子笑话你嘛。”
姜芷撇嘴，虽说松开了领带，但是不肯从他身上下去。
“我要去餐厅吃饭，你也这么抱着？”虞轻舟作势威胁道。
“嗯，怕什么，妈都睡了，我就是这个家的王者！”
婆婆不在，她这个猴子又要称大王。
“行，随你，到时候被谁看见，可不许怪我。”虞轻舟当真背着她出来了。
姜芷穿着家居服，连鞋子都没穿，就趴在他身上，两人跟连体婴儿似的。
准备饭菜的阿姨，都惊了一下，不过等看清楚之后，也就平静了。
如果是二先生和二太太，那真是干啥都不奇怪，之前还把老宅布置得跟鬼屋似的。
说实话，哪怕他两人吃屎，估计这个家的帮佣都没一个奇怪。
全家非主流的基因，都长他俩身上了。
当然主要是在二太太身上，先生纯粹被传染了。
“老公，饺子是什么味道的？”
“牛肉大葱的。”
姜芷一听立刻露出嫌恶的神情：“你待会儿上床了，可不许亲我，大晚上还吃葱。”
虞轻舟回头，作势哈气要熏她。
又吃了几个，姜芷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晚饭她根本没吃，要是睡着也就算了，偏偏看着人吃，简直是一种折磨。
“给我尝一口！”她拍拍他的背。
男人正好塞了一个饺子放嘴里，听她这么说，立刻回头。
姜芷面露嫌弃，还是低头咬掉露在外面的半个饺子。
“咳咳咳。”一道急促的咳嗽声传来，还带着十足的震惊。
两人同时转头，就见公公走了进来。
他显然是看到二儿子和儿媳的亲热了，脸上闪过几分错愕和尴尬。
谁能想到，他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看到现场亲热戏啊。
儿子坐在椅子上，只坐了前半，后半让儿媳用来放脚，姜芷坐在椅背上。
当她要吃饺子的时候，整个人都往前倾，虞轻舟还伸手揽住她的腰，不让她摔了。
这姿势简直高难度，跟练体操似的。
“爸，你今晚回来啊？怎么不让我去接你？”
虞轻舟难得闹了个大红脸。
他们俩这么正大光明秀恩爱，就是算准了家里人该睡的睡了，其余人都不回来，所以才这么大的胆子。
结果还是没有逃过，被家里最大的大家长，撞了个正着。
姜芷喊完人之后，更是头一低，直接埋在他的肩膀上，羞于见人了。
她恨不得一头撞死拉倒。
捏妈的，为什么社死的事情总是被她遇上？
本以为之前扮鬼抓住婆婆的脚腕子，就已经很离奇了，结果今晚她和她老公亲热，又被公公看到了。
她这是该去寺庙里拜拜了吧！
“没事，我有司机送，你忙你的。”
“你晚饭吃了吗？”虞轻舟轻咳一声。
虞慎年明显愣了一下，显然是没吃。
“饺子刚出锅，让阿姨给你盛。”
“行，盛好了送卧室吧，我不在饭厅吃。你们继续吧，我不打扰你们吃饭。”
老爷子说完后，抬脚匆匆往里面走，一刻都不敢多留。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爱得蜜里调油，一个饺子还分成两半吃。
饭厅里恢复了一片安静，虞轻舟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这事情也太凑巧了。
姜芷忍不住在他背后捶了两下：“都怨你，不能用筷子喂我嘛，非得用嘴。看吧，被公公看到了笑话。”
“有什么好笑话的，老爷子年轻时候，比我荒唐多了，要不然他也娶不到我妈。”
“你瞎说吧。有本事现在去爸面前问问，到底谁荒唐？”
姜芷斜着视线看他。
哪怕她是儿媳妇，和公公相处的时间也不多，但她也知道公公是出了名的正派人，甚少做出荒唐事。
“快点吃，吃完赶紧回房，丢死个人了。”她抬脚踢了他一下。
哪怕虞轻舟嘴上无所谓，但其实被亲爹看见那副场景，也还有点不自在，总觉得像是被教导主任抓到早恋似的。
他三两口塞完，喝了半杯水，拍了拍自己的后背：“上来吧。”
“扶着我点儿。”她抓住他的手，直接抬起头搭上了他的肩膀，借力骑到他脖颈上。
虞轻舟：“……”
“现在你又不怕丢人了？”
要不是他腰好，还真的顶不住，哪怕姜芷一直保持着女明星的纤瘦身材，无论是背还是抱都不费力气，可这跟骑在脖子上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不怕，大家长们都回屋了，我还怕谁！哪怕大哥大嫂他们回来，我也无所畏惧，还要让他们看看，我们有多恩爱呢！”
她轻痕一声，语气里透着几分傲娇，故意挥了挥手一副策马扬鞭的架势：“驾！”
男人无语，还真把他当马骑了。
“坐好了啊。”他抓住姜芷纤细的脚腕，直接往卧室走。
要上楼的时候，恰好与楼梯口的刘媛撞了个正着。
“驾！”姜芷自然也看见了，瞬间瞳孔地震，她上一秒还在骑大马，下一秒就被吓得屏气了。
“嗝——”
她又开始打嗝了，要了亲命！
呜呜呜，见婆婆前她是条龙，下一秒她就是只虫。
救命啊，谁来带她离开地球，这比被公公看见还要窒息。
之前他们是在喂饺子，最多就是亲密的接吻，公公也挑不出理来。
可是现在她骑着虞轻舟，还把他当马骑，让婆婆看见会不会心疼儿子，私底下都被儿媳妇折磨的当牛做马？
她想逃避都没用，因为此刻她骑在男人的脖子上，根本鹤立鸡群，是这个宅子里最耀眼的存在。
“妈，你这是——”
虞轻舟倒是很镇定，在他眼里，被长辈看见背媳妇，可比接吻要来得正常。
“哦，我去洗手间。”
“妈，这么大晚上的，嗝，您还亲自去洗手间啊？”姜芷立刻开口，表示关心。
刘媛：“……”
虞轻舟：“……”
不亲自去，你能代替她去尿？
“放我下来。”姜芷的脸色爆红，完全不敢抬头看。
她恨不得一头磕死，明明想要缓解尴尬，结果她一开口更尴尬了。
她见到婆婆就不会说话这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好啊！
“下来做什么，让轻舟把你背上去。不过上楼梯有小心，小芷可得抓紧了。”刘媛立刻开口。
姜芷身体僵硬，她是继续骑着也不是，下来也不是。
虞轻舟紧抓着她的脚腕，一步步往上爬楼梯，姜芷的打嗝声一直没停过，全程都在充当背景音乐。
等卧室的房门终于被关上之后，姜芷也没忍住，直接开始干嚎起来。
“你赶紧放我下来，让我一头撞死拉倒！嗝——”
“连打嗝都跟我作对！”她气得拍了拍男人的后背，憋气几秒之后，又是一声响亮的打嗝声，显然没有憋成功。
“我妈是真的开明，被她看到无所谓，你看最后你要下来，她不是让我继续背你上来了吗？她这是给你底气啊！”
“给什么底气，你确定婆婆不是在说反话吗？”
姜芷终于从他脖子上下来了，坐在床上抬头看着他，眼泪汪汪的样子，显得可怜巴巴。
“反正婆婆那么聪明，她要是真说反话，我也听不懂。”
她直接自暴自弃了。
书库都说她智障女配了，果然她的智商也听不懂婆婆话里的深意。
说起来就后悔，非常的后悔，她非要骑脖子干嘛，不能回屋再骑吗？
男人又不会跑了，想怎么骑就怎么骑。
“没有的事，妈真挺喜欢你的，在我面前夸过你不止一次。你在我面前天天骄傲的跟孔雀开屏似的，怎么一到她面前就萎靡不振？拿出你女明星的气场来！”虞轻舟倒了杯水递给她。
她的打嗝还没停止呢。
“妈真的在你面前夸我？”
“肯定的，我骗你干什么。”
虞轻舟认真的与她对视，目光真诚。
虽然每次都说她长得好看，但也算是夸啊。
“嘻嘻，我就说嘛，我这么讨喜，谁能不喜欢？”姜芷觉得她又可以了。
刘媛进了房间，虞慎年抬头看她，略感兴趣的问：“小两口还在餐厅吗？”
“不在。”
“你看，我都跟你说了，他俩被我发现后，肯定不敢留在那里继续亲热了，你非得出去看看。扑了个空吧？要想看年轻人谈恋爱，找电视剧看呗。”
刘媛撇了撇嘴：“电视剧里男女主角谈恋爱，能有儿子儿媳好看？”
“那倒是。”虞慎年点头赞同。
合着一家子颜狗。
“下次我再看到，不打扰他们，马上找你去看。”
“不用，小芷那孩子胆子小，再吓到她。不过刚刚我看到了，她正骑在儿子脖子上呢。”
“啊？”虞慎年放下筷子，饺子也吃不下了。
他愣神半天，才斟酌着语气道：“要不你也试试？”
“试什么？”刘媛有些莫名。
“骑我脖子上。”
刘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