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
[删除成功！]
江月还看着那行跳出来的提示, 眉头轻轻地动了动。
困扰他三千年的体质，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删掉了？
他忍不住感受了一番，却并没觉得身体有什么变化, 又或许是跟某人那十日交欢的后劲还在，体质得到满足，本来也没那方面的念想，在这种状态下删除, 自然感觉不出什么。
总之删了就好，之前他还在为镇龙损毁而发愁，没想到用其他的方式解决了体质问题，还解决得比镇龙更加彻底。
这让他放松下来, 舒展了眉心, 再次将视线投向那三个球。
三个位面被他强行分开，大概一千年内不会再次相撞了, 但清离还在, 引力的源头并没有消失, 或许他可以尝试把三个位面分离到更远的距离，超过引力所能吸引到的范围为止，又或者是在中间增加结界，阻拦它们的再次靠近。
不过，这不是他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
因为强行分离位面，他的力量消耗得厉害，需要一点时间来恢复。
江月还在虚空中坐了下来, 指尖轻轻拨弄着那三个球。
自浮光派封派至今, 时间已经流逝到了三十五年, 他在浮光派中时, 看不到外界的事, 现在他跳出位面，便能够一览无余。
甚至还能够调出时间轴，看到自己成为天道之前发生的事。
浮光派在修真界“消失”的第一个五年，那些与他们为敌的门派并没有放弃，他们似乎不相信世上真有一种仙法，能让偌大一个门派凭空消失，他们派出了许多人寻找，找到天涯海角，掘地三尺，依然找不到任何踪迹。
他们当然不可能找到，即便是以天道的视角来看，云应的结界也已经超离了空间之外，江月还能看到浮光派其实还在原地，却变成了虚影，他选中这片虚影，看到上面有一个“未知独立空间”的状态，持续时间是“35/100”。
也就是说，在位面中的所有人，是触碰不到这个空间的。
江月还忽然理解为什么云应会成为“天道替补”，能施展出这样的仙法，确实已经接近了天道的层次。
他继续拉动时间轴，看到浮光派消失后的第二个五年，那些一致针对他们的门派联盟，开始出现内讧。
有人开始质疑，觉得浮光派可能永远，或者短时间内不会出现了，他们这样的无谓地寻找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和资源。
联盟本就是因利益而结成，现在他们没有得到应得的利益，内部自然会出乱子，不过五年时间，联盟就土崩瓦解，昔日的盟友再见面时，已转为兵戎相见。
江月还看着，觉得甚是有趣，他祭道时故意没有告诉任何人能封住裂隙多久，没人知道这一次的封印时间是两千四百年，自然而然认为和当年一样，只有两百年，或者更短。
仙道第一人已殒，再无人有封印裂隙的能力，随时可能破裂的封印成了悬在每个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背后推动着，修真界的表面平和一下子被打破了。
第三个五年，各大门派开始互相残杀，一旦有人挑起了第一场战争，便会有第二场、第三场……战争再也不会停止，只会愈演愈烈。
第四个五年，一些小门派被大门派撕碎吸收，开始有几个门派渐渐凸显出来，成鼎立之势。
第五个五年，仅剩的几个大门派宣布休战，修真界迎来了短暂的和平。
第六个五年，因为不断积累的矛盾，几大门派再次开战，这一次的交锋更加激烈，门派之间势如水火，修真界一片乌烟瘴气。
第七个五年，这些门派在无尽的内耗之中几败俱伤，都抱着“我活不下去你也别想好过”的心态，宁死也要从对方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如果给他们找一个贴切的比喻，那应该是“狗咬狗，一嘴毛”。
在江月还回顾这“修真界发展史”的过程中，时间已经走向了第七个五年的尾声，他发现，终于有人察觉到了时空裂隙的变化，他们看不出裂隙是否消失了，却能感觉得到，互相融合的位面已经分开——他们回不去了。
因争夺最开始是在浮光派，后来交战的地点也基本在这个位面，仅剩的几大门派都在这里扎了根，他们已经杀红了眼，即便有人发现位面分离，那微弱的声音，短时间内也无法唤醒他们。
一切都太晚了。
江月还看着，觉得云应很有先见之明，唯一他没有料准的事，大概是这一切的发生甚至不需要一百年，只需要一半的时间。
天道说了，只要位面中平衡不破，就与他无关，那么这些家伙是不是全都死光，他也不需要管，修真界从来不缺修真者，死了这一批，还有下一批，这是自然法则。
他渐渐对继续观看他们混战失去了兴趣，将目光重新聚焦到浮光派。
派内仍旧一片祥和，外界发生什么他们都感知不到，浮光派、千机阁和云霞宗其乐融融，已经混成了一家人。
忽然，他发现楚近楼的信息变了。
血脉觉醒程度变成了“10/10”，寿命那一栏则变成了“265/99999”。
江月还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小龙居然在他不经意间把血脉觉醒完全了，连忙把时间轴又往回倒，看到在他离开后的第三年，楚近楼就已经突破到了炼虚境，并在那时血脉完全觉醒。
他看到那条黑龙身上浮现出璀璨的金色脉络，一片金光闪烁之中，黑龙背后生出双翼，巨大的翅膀舒展开来，遮天蔽日。
应龙。
江月还隐约记得，曾经那条把血脉开全的龙，最后也成了应龙，只有应龙能称为“真龙”，龙一旦修炼到了这个层次，便再没有任何力量能撼动他，哪怕是天道，想杀死一条真龙，也会付出代价。
但万年之中只出了一条真龙，可见修炼到此境到底有多难，这一条新生的应龙，居然还是龙族最后的后裔，自此以后，再不会有龙，也再不会有真龙了。
江月还有些感叹，说不上这到底是龙族的幸运还是不幸，他视线一扫，忽然留意到楚近楼的状态也发生了变化。
他记得之前的状态是“自闭中”，现在则变成了“怀疑龙生中”，后面还跟了个叹号。
叹号一般代表具有危险性，他有些疑惑地双击了那一栏，看到了更加详细的状态信息。
“自闭。”
“自闭加深。”
“怀疑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