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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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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也有她刚刚大病初愈、气息虚弱的原因在,总之,直到她困惑的开口,另一边的卯生和惠才猛地回神,扭头看向病床那边。

卯生顿住了。

没想到津美纪在他杀死[疾病]后不到十分钟就醒了的卯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吓了一跳。

明明刚刚还昏睡的很深。

从惊愕中回神,卯生在那瞬间感觉自己全身泡在了冷水当中。

与此同时,还有一丝“这一天终于来了”的惆怅。

“惠,你在和谁说话?”

刚刚苏醒,还昏昏沉沉的津美纪歪了歪脑袋,一对深棕色的瞳孔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在咒灵先生仿佛下一秒就要逃离的紧张目光下,说出了让男人瞬间失去精神气的话:

“为什么一个人在那边自言自语?”

一个人……自言自语?

津美纪的话,显然让惠脑子转不过弯。

惠缓缓睁大了眼睛,脑袋空空一片。

他本能的转过头,看向身旁僵住身体的“空气先生”,对方紧绷的侧脸和低垂的眼眉,让惠所有的困惑都在那一瞬间迎刃而解。

……是这样一回事吗?

惠的目光呆滞的定格到了对方宽大兜帽上宛如cosplay似的奇怪突起。

那样形状奇特的宽大帽子,先生还每次都这么穿着出来……惠还一度思考过那样看起来松垮垮的兜帽布料到底是怎么立起两个尖尖的角状痕迹的。

惠心跳如雷。

本身就聪慧的他,在潜意识逃避的真相被关键一击打破之后,所有的过往都涌现了出来。

津美纪看不到先生。

是术式吗?是术式吧?

不,不对。

是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到先生。

只有这个答案。

只有这样,先生过去所有奇怪的行为才能说得通。

卯生沉默后,抬手拉了拉自己兜帽的帽檐,他不敢再和惠对视,只是低声说了一句抱歉,随后沉默的迈开步伐往外走。

“等……等一下!”伏黑惠在津美纪奇怪的目光下着急的开口,然后追了过去。

不能让他走。

如果让他走了,如果让他走了的话……!

会……再也见不到了吧?

伏黑惠的预感在疯狂作响。

然而高大的咒灵先生已经拧开了病房的门,匆匆走到了外面。

笼罩在病房的小型的[帐]还没有解除。

“等一下,拜托了,等一下——”

惠急得不行的声音,让卯生艰难的慢下了脚步,他在堪堪走到[帐]的边缘、千钧一发之际,被扑过来的小家伙牢牢抓住了裤腿。

“你是仙鹤先生吗?”

伏黑惠绿眼睛带着慌忙,两只手牢牢抓着男人的腿不放,他紧张的发抖,一个不小心说出了脑袋里的话:

“暴露了原型之后就要消失……再也不回来了吗?”

卯生:“……”

咒灵先生被惠这个少见的充满孩子气的问题问住了。

仙鹤……先生?

啊,是那个仙鹤吗?

他想起了那个叫做《仙鹤报恩》的日本民间故事。

在他年幼的时候,母亲佐知子有给他念过。

简单概括的话,大概就是一只仙鹤被一位年迈的善良老爷爷所救,仙鹤为了报恩,就化为人形,成为老爷爷和老奶奶的养女。仙鹤尽心尽力的照顾着老人家,悄悄用自己的羽毛织布,帮这个家富裕起来。

直到某一天,仙鹤的身份曝光,被识破原型的仙鹤拿着最后一匹布交给了老人家,她自己承认了身份,并且表示被看穿原型后就无法再留下来,随后飞走、再也没有回来。

虽然现在似乎有好几个版本,但是惠此时提到仙鹤的意思,应该就只是想要表达[被识破原型后就要离开、再也不回来]这点。

不过,我可不是仙鹤那种美好的存在啊。

咒灵先生苦笑了一下,而他也的确否定了:“我不是喔。”

“我的话……和你所见过的那些怪物是同一类存在,抱歉,一直隐瞒了你们。”

将隐瞒许久的真相说了出来,男人呼出了一口气,复杂的低头,看着小家伙那对被不安和恐惧充满的绿眼睛。

然而那不是对“怪物”的恐惧与不安。

而是对“怪物的离开”这一事实的害怕。

惠仰着头问:“那你要离开了吗?”

“……如果你希望的话,那我——”

“我才不希望!”伏黑惠大声的说,收紧了手。

卯生沉默了。

他的裤腿被小家伙几乎用尽全力的牢牢抓着,那样紧张的力道,让卯生恍惚的蹲了下来。

他摘掉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一对死气沉沉的骨角,缠绕在腰上的骨尾巴也松开,骨刺一点点炸起,晃了晃,被压缩的骨头松缓开来,宽度足足扩大了两倍。

甚至连隐藏着的气息,也稍稍泄露出了一部分。

没有完全把特级诅咒的气息爆发出来。

然而那种程度,却是现在年幼的伏黑惠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危险。

小家伙僵住了,脸上冒出冷汗。

“我很危险。”卯生用自己真实的非人形态低沉的说,“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了吧?”

[咒灵]。

回过神的惠定定的看着男人,身体本能因为可怕的诅咒气息而微微颤抖着,他在心里回答了卯生的问题。

但是。

但是。

惠看着眼前的男人颓丧萎靡的眼眸。

不知不觉,颤抖停止了。

“但是,哪又怎么样呢?”

张了好几次嘴,伏黑惠渐渐鼓起勇气,他终于用自己的理性和感性战胜了生物的本能,随后认真的反问:“先生不会伤害我,不仅没有,而且还救过我、帮过我好几次……咒灵又怎么样呢?有先生您这样的例子在的话,那咒灵其实也有好坏之分吧……”

“不是的!!”

听到最后一句话,卯生瞬间抬手按住了惠的肩膀,表情顿时变得锐利了不少。

咒灵也有好坏之分?

不。

“这个想法绝对是错误的。”

骨尾巴上的骨刺都锋锐的炸起,红眸的男人低沉微哑的嗓音提高,就像被小家伙那可怕的理念吓到炸毛的大型犬:“咒灵是由负面情绪构成的怪物,是充满恶意、天生就不该存在、不该存在的怪物!”

足足强调了两遍[不该存在]。

黑皮白发的咒灵深深呼出一口气,接着说到:

“咒灵诞生的过程,我已经有在解疑书上写的很清楚了吧?那不是什么生物,是怪物——会攻击人类、伤害人类的怪物,惠,你绝对不能产生[咒灵或许也有好的一面]这种想法。”

卯生决不允许自己这个为了[赎罪]而行动的特例而让一个看得见诅咒的小咒术师产生这种荒谬的理念。

伏黑惠的确无法理解卯生的想法。

这个明明自身也是咒灵的男人,却对咒灵这一存在否定到了极点。

这个男人憎恨着咒灵。

因为他是这样憎恨着自己。

……不,或者是因为如此憎恨着自己,所以才会连带着对所有咒灵都给予了否定。

可是为什么呢?

伏黑惠茫然的看着男人说完之后无比痛苦的脸,在心底冒出了新的困惑。

为什么要憎恨着自己?

为什么会露出那么痛苦的神情?

伏黑惠也不由的难过了起来,他小心的抬手,把自己的掌心搭在了男人的脸上。

“但是,就算你怎么说,我也依旧相信我的判断和眼睛。”

年幼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说着,干净的绿眸倒映着男人的脸。

“请放心,我不会因此而对其他诅咒掉以轻心,我想要说的只是……至少对我和津美纪而言,我们非常庆幸有您在身边,所以……请不要再认为自己不该存在了。”

“不管先生是人还是咒灵,对我来说都没关系,我只知道,那个会帮我祓除身上的诅咒、会给我写解疑书、会照顾我和津美纪、会在凌晨一点收到求助后第一时间赶过来的大人的确是你……这就足够了。”

在知道面前的大人对咒灵的身份有多么在意之后,对方以前的行为,就显得越发宝贵了起来。

这样的先生,怎么会是怪物呢?

如果非说是怪物的话——

卯生愣愣的看着小孩的脸,那个早熟又警惕的小孩坚定不移的将心里话说出来:

“如果非说先生是怪物的话……那先生一定是保留了[人性],最具有[人性]的怪物。”

“我也好,姐姐也好,永远不会害怕拥有[人性]的怪物。”

“所以,请不要像仙鹤一样消失好吗?”

不安的小孩用自己的手触碰着怪物先生的脸,小心翼翼的请求着。

对自认为是怪物的卯生来说,否定他是怪物这件事是没有用的。

这已经是他的刻入骨髓的理念了,哪怕再怎么矛盾又混乱,再怎么也自身行动所冲突,卯生也依旧这么认为。

所以才会无比恐惧暴露身份这件事。

拥有一个像茶茶这样的小太阳,已经是[天]的怜悯了,是不可多得的奇迹了。

奇迹,还会再度复刻吗?

惠和粗神经的茶茶不一样,他要更加谨慎,更加多疑又早熟,也更加不容易付出信任。

为什么这样的孩子会在真相暴露之后,依旧愿意抓住自己?

不逃吗?

为什么?

难道看不见我的[危险]的吗?

卯生也无法理解了。

尤其是在被肯定了[人性]之后,他整个咒灵的脑袋都空荡荡了。

[人性]的怪物吗……?

那个警惕多疑的孩子,愿意给我这样的评价吗?

不再相信自己的灵魂和人格的咒灵先生在得到这样的评价之后,感觉自己呆愣了很久。

没有做出回答,恍惚站起来的咒灵沉默着踏出了[帐],在他离开[帐]的范畴后,术式被直接解开。[帐]很快就消失了。

而以为自己被无声拒绝的伏黑惠抿住了嘴,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露出了仿佛弃猫一样的表情。

“北泽……”

足足有一米九、高大的男人忽然停下了脚步,声音低沉的念出了一个名字:

“我的名字,是北泽卯生。”

伏黑惠后知后觉的抬头。

而低声说完的咒灵先生已经走的远远的了。

仿佛刚刚那个名字,是伏黑惠幻听了一样。

“先生他不会再回来了吗?”

“不知道……”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说那句话的话……”

津美纪失落的低下脑袋。

在苏醒后,津美纪茫然的看着惠的行动,因为同样在[帐]内,而且惠出去时门没关上,所以她能清晰的听到惠在门外的二度“自言自语”。

津美纪在心底隐约产生了不安的猜测。

等惠回来,她追着询问着,等终于从惠口中得知了包括诅咒在内的全部真相之后,津美纪整个人都萎靡了不少。

第二天。

伏黑惠按照昨天咒灵先生所说的步骤,假装去座机拨打电话、联系家人。

当然,他拨打的是自己家里的座机。

然后在打完之后和护士说因为津美纪只是小感冒,并且现在已经康复了,所以“妈妈”没空再来接他们,让他们自己回家。

通宵到现在、本来已经下班了的护士小姐特地陪着俩小孩等待家长,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护士小姐显然被气得不轻。

“真的是,这是什么妈妈啊!她的孩子可是在医院了住了一晚上啊!虽然很快就退烧了,只是在这边睡了一晚上……但正常父母都会担心的吧!?”

护士小姐不甘心的追问:“那你的爸爸呢?你不是发了邮件给你爸爸吗?哪怕是离异了……总要关心自己的孩子吧?对了,是借我的手机发的吧?我看看有没有回信……没有。”

护士小姐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几个度,随后,她看着惠和津美纪的眼神变得更加怜悯同情了。

她在心底把这俩小孩的家长骂了一百遍。

“没关系的……”伏黑惠刚刚想要开口解释,门外就传来了陌生青年的声音。

“那个,不好意思!”

惠和津美纪,还有护士小姐一同看了过去。

一个很年轻、大约才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站在门口。

他穿着西装,手里拿着公文包,留着一头干脆利落的棕色短发,鼻梁还架着一副眼镜,颇有些温和谦逊味道开口说道:“请问,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小朋友在这里吗?”

护士愣了愣,下意识问道:“你是……?”

这两个孩子的父亲?

不不,这未免也太年轻了吧?

青年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名片,递给了护士小姐,然后及时开口解释:

“初次见面,我是这两个孩子父亲的编辑,叫做平松和宏。”

名片上面,是秋月社的logo和平松编辑的个人信息。

而秋月社作为全日本最赫赫有名的出版集团之一,护士小姐当然听说过,她甚至是这家出版社几部期刊的忠实读者。

护士小姐惊奇的抬头,“哎呀……伏黑先生是作家吗?”

“伏黑先生?不,是北泽老师喔,听说北泽老师已经离婚了,大概是女方带着孩子改回了姓氏吧。”

北泽是作家角尾老师的本姓。

这一点,作为编辑的平松显然是知道的。

平松编辑这么解释,然后接着说道:“北泽老师在半夜收到了孩子的邮件,但是在五点多的时候才看到,他很担心孩子们,可他身体又不好,无法奔波、还天生无法说话,所以只能慌忙的发邮件拜托我来接孩子们回家,抱歉啊,因为晚了点才看到邮件,所以出发的迟了些……那个,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纪小朋友,是你们吗?”

长相温和谦逊的编辑先生弯着腰看着护士小姐身边呆愣站在原地的姐弟俩。

“你们的父亲,是北泽卯生没错吧?”

如果找不到其他监护人,如果他们愿意的话……

[一起生活。]

……会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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