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噩梦

由于邱从云之前在第一线立过二等功，在回到S市后便升职在机关中担任要职。他父亲也在这个体系工作，住在家属大院。母亲已过世。继母在他中学时嫁入邱家，后来他有了同父异母的弟弟。成年后便开始自己单独住公寓，大学期间也一直都是一个人独立生活。所以他性格冷漠，对家人其实没有太多感觉，毕竟现在他们三个更像一家人。但他对弟弟而言也算是个好哥哥，他成绩优异，在工作上一直表现出色，也是父亲眼里的骄傲。但他其实不在意这些，只是用繁忙的工作和学习来麻痹自己，告诉自己可以不需要家人。在大学时也交往过女朋友，但是一毕业工作忙就分手了。毕业这几年他也没在考虑过，想着工作性质特殊，没有特别合适的他也不想勉强。但他外形优越，工作能力强，连局长都想把外甥女介绍给他。他都一一拒绝了。

他这个公寓是妈妈留给他的，妈妈家是做生意的，妈妈生前一直帮他姥爷打理公司。姥爷还想着外孙子这么优秀，有朝一日可以回心转意帮他管理公司，但邱从云从小便励志要成为像他爷爷一样优秀的警官。

公寓地段极好，周边配套设施齐全，内部装修以灰白两色为主，极简风格，呈现出一股和主人一样的冷漠感。姚鹿住进来的几天里，就把自己的一些可爱玩偶摆在了房间里。

夏日S市连连降雨，晚上姚鹿和在疗养院的奶奶通话说明天去看奶奶，过几天就开学了，新学校她很期待。通话后，姚鹿在床上拿着妈妈的日记看了起来。妈妈在她5岁时离家出走，从此便失踪查无此人，就连在公安系统工作的姚建国也是找了多年无果。

妈妈的日记是日语写的，很多她都看不懂，但有部分是日文汉字，她就猜着看。以前小时候每次想妈妈想的受不了时便拿出来反复看，一篇篇一遍遍的看，她大概能看懂都是记录她成长的过程，似乎从日记里能感觉到妈妈那温柔的模样，妈妈对她的爱。她时常想着，妈妈是不是去日本了呢，对妈妈的具体情况她所知甚少。她想她会继续找妈妈的，妈妈一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好好生活着。她也要好好生活，好好学习，好好跳舞练琴，等再和妈妈见面时，她要对妈妈说：我都有乖乖听妈妈的话，好好生活学习，跳舞练琴也没有一天倦怠过。我是您的乖妞妞。她想只要妈妈还活着，见了面她只想好好抱抱她，再别无他愿了。

看着日记便听到外面开始下雨，她起身关了窗后准备睡觉。邱从云还在书房处理工作，听到下雨他也没在意。

姚鹿慢慢进入了梦乡，但是个噩梦。其实她在那件事后常常做噩梦，多是同一个。今晚她再次梦到了戚伟业，还是那个血淋淋的场面，她在梦里再次感受到了那种让她无法呼吸的窒息感，想大叫却叫不出来。她一直在小声啜泣着，泪水已打湿了枕头。她挣扎着想要醒来，却怎么也无法逃脱。梦里她一直在逃跑，一片荆棘地，她脚已经鲜血淋漓，但她顾不得这些。她怕戚伟业的鬼魂追上自己，拼命往前跑，突然她摔倒了。她大叫着，终于叫出了声，从梦中惊醒。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大声哭泣着，想逃出这个困着她一切。

邱从云听到叫声后，马上跑过来，敲门问她怎么样。姚鹿还没缓过来，继续哭着。邱从云推门进来，看到姚鹿坐在床头，卷缩着，头埋在膝盖上，大声痛哭着。他心口一紧，走过去轻轻搂住她，摸着她的头发，安抚着：“好了，没事了，只是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