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上门道歉

城主府里，落梅院。

江素玉缓缓睁开眼睛时，就听见耳畔婢女寒香的惊呼，“姑娘总算醒了，吓坏奴婢了，您都昏迷了两天啦。”

昏迷，两天？

江素玉凝神思索一番，忽然眼睛睁大了去，她想起来了，街口那辆马车，还有那竟敢挟持自己的歹徒……

她气得掀被而起，只是脚刚踩在地上，那股心口翻江倒海的难受劲袭来，就忍不住身形一晃。

寒香手忙脚乱把人扶住，安置回床上，好声好气地劝道：“姑娘莫要着急，有什么吩咐只管遣奴婢就是，身子最重要呢。”

江素玉皱了皱眉头，想起那天陪自己出府的丫鬟凌香，便揉着脑袋问起来，却迟迟没有听见寒香回话。

“吞吞吐吐作何模样，凌香究竟去了哪？”她没好气地道。

门外传来动静，有人缓缓进来，嘴上还敞亮的道：“表姑娘见谅，那婢女菱香护主不利，已被夫人做主发卖了去。”

江素玉心神一震，抬眼朝着珠帘处望去，瞧见那褚衣婆子便有些呕得慌，“关妈妈来了，寒香还不快快奉茶。”

这个婆子正是舅母关氏奶娘，一生无儿无女，尽心伺候着舅母，是个手段厉害的。

那关妈妈皮笑肉不笑的颔首，“表姑娘醒来就好，夫人和老爷都担心坏了，尤其是大少爷，若非被夫人勒令，只怕早就强闯进来了呢？”

等到一番寒暄毕，那关妈妈轻巧退下，留下眼神深邃的江素玉内心挣扎着。

寄人篱下的日子自是不好过，可也好过自己当初无根浮萍般孤苦，曾经的她贤惠淑良，却偏偏没有主见，父母去世后就被叔父做主作了他人妾。

她无依无靠，只凭美色侍人，焉能长久？

那些被困于后宅，被人折磨欺辱的前尘，一瞬间回想起来，还是叫人那么的刻骨铭心。

不曾想竟有机会可以重来，她一改曾经怯懦脾性，在父母出事时，暗地传书给舅舅韩念章，讨得舅舅欢心赏识，这才有今天的好日子。

“寒香，给我更衣。”她再度睁眼，面色冷凝的吩咐，“我要去见舅舅。”

书房里头，江素玉乖巧的给舅舅请安，却迟迟得不到舅舅回话。

博古架前头的中年男子，正是霂川城城主韩念章，他不疾不徐地笔走游龙，直到落下最后一笔，这才缓缓抬头，“起来吧。”

江素玉忐忑不安地站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舅舅沉声道：“听说过红衣阁么？”

红衣阁？

江素玉琢磨过后，从善如流道：“素玉如雷贯耳，自来世人分朝野两处，若是在野江湖人，必然行事洒脱不受拘束，但红衣阁是个例外。”

它偏安一隅，却雄踞一方。

阁中弟子经受严苛训练，各个身手不凡忠心不二，更因为那阁主苏长添行事诡谲，根本不能以寻常江湖人定性。

只是，“好端端的，舅舅怎么对红衣阁有兴致？”她忍不住问道。

韩念章长叹口气，靠在椅背上正色道：“两天前，在安宁街巷口，你撞到的那辆马车里，正是红衣阁阁主独女，你说呢？”

江素玉忍不住心中大惊，更是有些疑惑，听说阁主夫人缠绵病榻，生下的女儿也是个病秧子，养在深闺人未识的那种。

怎么偏偏就被自己碰上了去，还闹得这般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