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入网

梅园角楼。

沈初寒凭栏而立，听得梅园入口处一阵喧闹，渐渐又恢复宁静。

“公子，那个柳家婢女已经逃出侯府，往柳家报信去了。”白芷道，“有一巡府护卫接应，走的正是那处角门。”

“哦？又一尾小鱼儿？”沈初寒抿唇轻笑，“收获不错，看来可以收网了。”

沈初寒忽然抬头。

一袭雪袍踩着青砖，从屋檐上轻盈跃入小楼。

“行秋公子，这是你第三次翻墙了吧？”

闵行秋瞧见她微笑道：“情况特殊，何必拘泥于常规。”

“人抓着了？”

闵行秋摇摇头：“下毒的丫鬟死了，那小厮下手实在干脆，我没来得及……只好把他抓了回来。”

他说完轻声叹息，似有不忍。

沈初寒不以为意，目凉如水：“与虎谋皮，反害其身，本是她的命数。”

闵行秋并不反驳，只问道：“那酒里有什么古怪？”

“催情夺命之毒，暂时看不出来处。”

她说完又想起闵行秋是清远弟子，于是道：“你要不也辨辨？或许见过。”

闵行秋摇摇头：“学医者不擅毒，我分辨不出。”

沈初寒冷笑一声，这论调真耳熟：“学医者不学毒，又如何为人解毒？医毒之术，何来善恶之分！”

闵行秋一怔，点点头道：“确是此理。”

沈初寒却似被扫了兴致，不再多说：“报信的小鱼儿脚程慢，我先去审审你抓的这个！”

她说完转身下楼。

闵行秋跟着她一路走到房门外，却被沈初寒伸手拦住：“行秋公子，我劝你在外等着。”

“为什么？”

沈初寒似笑非笑地抬眼看他。

她清隽的眉眼之中已染上戾气，隐约可见墨瞳之下深掩的血气，就连吐字传音时，都仿若变了声调。

“我的手段，不是你该看的。”

房门砰然合上，闵行秋沉浸在那一眼的诡谲中，久久无法回神。

……

“这绳子绑得真丑。”

沈初寒微微蹙眉，挑剔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李荣。

“你是……三公子？”李荣一愣。

沈初寒毫不理会。

她亲自上手拆了麻绳，转而重新扎结，将人双手束起，悬挂着吊在房梁上。

李荣浑身重量压在手腕处，粗糙的麻绳嵌入肌理，沈初寒卡着绳子长度，使他只能用脚尖勉强点着地面，顿时露出几分隐忍的痛苦。

沈初寒目露满意。

她熟练地揉开指节，发出啪啪脆响，端详着面前如砧上鱼肉的李荣，缓缓走近。

“你身上有血的味道。”

李荣毛骨悚然：“什么？”

“别担心。”沈初寒笑若桃花，“对付这一类，我一般习惯先动手，再问话！”

“啊—————”

寒风刮骨如刀。

李荣的惨叫足足持续了一刻钟，声音之大门外听得清清楚楚，撕心裂肺。

闵行秋推门进来的时候，闻到一股浓郁到刺鼻的檀香。

屋中四处都干干净净，沈初寒站在架子边，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手。她身前摆放着一盆殷红的血水，是李荣经历这场酷刑后唯一证明。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沈初寒神色平静，“我只是用了最快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