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滴水难消（2）

初墨笑着摇摇头，提手捏了捏太阳穴，道了不妨，“许是在屋里闷得久了，气儿有些不顺罢了，不碍事的。我这鱼脑子不顶事，没想起来了提醒皇上，还得劳赵内监回去后多劝劝皇上，别图暖和总闷着，还是得常常支开窗透透气儿才行。”

赵八福“嗳”了一句，接着还说了些什么，初墨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只盼能快点回到永寿宫，那是缃儿的姊姊姐夫，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张二彩云就这么被皇上的疑心灭口，还得和缃儿好好合计合计。

滚刀尖儿般回了永寿宫里，憋着劲儿客客气气送走赵八福，屏退了屋里的人，一把抓了引枕抱在怀里，扭来扭去如坐针毡，硬是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缃儿抬着红木茶盘进屋来，刚迈过门槛就发觉屋里气氛不对，她跟了小主儿十来年了，小主子情绪不对劲，只消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小主子今日脸色怎么这般差？出去时不还好好的么，难不成同皇上又闹了别扭？唉，不是奴婢说您，皇上端坐于万人之上，难免气性大些，您就当随便一听，忍忍就过去了，做什么要闹得自己不痛快。”

初墨手上指甲划着引枕，一下一下薅着，布都快被拉开了丝，开口语无伦次，“缃儿，你和小榕，你们姐弟之间有没有，就是那种，只有你们俩人能明白，旁人都听不明白的交流方式？”

缃儿一头雾水，歪头回想了许久，“有是有，小时候和弟弟躲懒不想干活，一人在屋里顽，轮流留一个人在门口守着放哨，大老远瞅见老子娘回来就朝里头比划手势，屋里那个就躲床上装睡着，不过手势都挺简单，太复杂的意思表达不了。”

初墨起身去闭了门，原路绕回坐榻上，继续撕扯那个可怜的引枕，叫了叫缃儿，“你近前来，坐我跟前儿，我有件事儿要同你说。”

缃儿抬了把凳子坐在初墨面前坐下了，抬头看向初墨，静待下文。

初墨又狠狠抓了引枕几把，“你得答应我稳得住，我才能说。”

这几日小主子和绛儿之间总有些怪异，一同长大的缃儿即便之前不在场，也估摸出了个七七八八，她想来想去，也许是这事儿可能引起了小主子对下人的猜忌，连忙辩解道：“奴婢打小跟着您，是什么性子您比谁都清楚，奴婢不敢说干活儿有多能耐，但品性上绝对是正道的，背主的事儿奴婢做不出，不然叫奴婢天打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