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惹不起的卧龙人
楠木巷最最末尾其实有那么算卦极为精准的老人,姓陈,摸骨看相,最是那解爻更是一手绝活,说是从不出错。
只是少年从未见过几次,好似每次都能恰恰避开少年一样,钱明雨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是老人曾经在村口的桥下捡来一颗珠子,就是掉落在楠槐镇真龙留下的龙珠,后来练就了一身绝世武功,成为了滇国历代最强的相国,一举让滇国高歌猛进,差点就将牂牁国变成了附属国,传闻中更是可以呼风唤雨,后来不知为何犯了天怒,让其双目失明,只是这些都是胡诹乱掐的话。村子中也有人说,这老瞎子不知道从那看了一本不知名的书,通晓八卦伦理,学了些算命话术,只要是不将话说全,自然是算无遗策,从不出错。还有人说老人年轻时离家谋生,被不知是那座山上的神仙带着修行,后来学了些神通,因为人生的俊了些,位高权重的长老女儿看上,奈何长老女儿生的并不乖巧,被强行逼婚,就门派从中原一直追到了小镇,说是在那某某地方被骗喝下毒酒,毒瞎了双眼,背上也被砍了数刀,大腿根还被削下来一块肉,最后那山上长老的女儿良心发现,才将他送回了楠槐镇,就数这最后的这个桥段最为精彩,村子里的人讲的都是栩栩如生,就好像陪着这老瞎子跑回来的一样,过程惊心动魄。
这一日,老瞎子来到村口的小木屋外,紧闭的双眼也微微睁开,看着村口两颗大树,自言自语道:“道是春芳遇残木,已不知是几个秋啊。”
孙海看着这老家伙出来,也没句好话:“瞎子就要有个瞎子的样子,别老是瞎转悠,老来了好不容易有个享清福的命,还不如老老实实住在家里晒晒太阳,没几年就长眠的人,也算的没几个秋了。”
“你也说的是瞎转悠,转悠转悠,瞎没错。”老瞎子说道。
孙海一脸的无言,让老头进屋喝杯茶,老头也不客气的进屋坐下。
“你就守着这两棵树过日子?”老瞎子问道。
“苟延残喘罢了,能活一天算一天,在这两棵树下,我算是天王老子也不怕。”孙海直言。
老瞎子取出自己的旱烟,点了起来“烂命一条,不如出去看看,万一找到办法,还不是一样能解决。你这活法还不如那寡仔,人家好歹得份心安,你在这无非就是吊命而已,想来呢与他们借个一两年时间,应该不难吧!”
“哪有那么容易,你去问问你说的那个寡仔,看看你借他东西要不要你还,与他借最多就是物还物,与这两位借,我这条小命轮转不来”孙海其实也思考过其中利弊。
我孙海在这守了这么多年,马上就有机会了这样离开?岂不是什么便宜你都占了?这番话大概也是让老瞎子死了这条心。
……
下午少年带着钱明雨来到学堂,两人就在门外站着,吕秀才进门前恭敬的鞠了一躬,道了声先生好。
吕秀才下午讲了《行道子》中的山水篇,其中内容大概就是山水相承,依山傍水才能体得人生的一些事。
在最后的问答中还是吉安巷中的许贤道出了其中深意,让吕秀才一番夸赞。
许贤是吉安巷的天才少年,从小就善背书,便一根枝条蘸上墨水也能写出一手好字,曾经有人来想将许贤收为弟子,被吕秀才与许贤父母通气给婉拒了。
只是这许贤从来不怎么搭理陈思齐,或许是应为少年家贫如洗拿不出与他在课堂上平起平坐的资本,又或者是应为那么一句见贤思齐辱了他天才少年的名头,总之这个寡仔与他是那天上地下的差距,那能近的了他半分。
于是许贤父母常常常告诫许贤,说寡仔的父母大概就是为了让他分去自己身上的一些福运,所以才不准许贤与少年提上半个字,平日里许贤也是坐在学堂最外边窗户那一排,两人算是隔了万丈远。
钱明雨看着少年宽慰道:“那许贤只能是算得上聪慧,看着太过于死板了,一个长不大的娃娃而已,啥话都听他爹娘的,出了这个小镇什么都拿不定注意,他就什么也不是了。”
少年漫无目的,这些事这些话他从来不掺和半句,只记得自己比起许贤要大那么几天,谁的名字起在前头,真不知道。
钱明雨本来打算和少年一起吃完饭,少年说了句各回各家,钱明雨就把话噎回去了,说是明天再找他。
这两日小镇上又添了不少新面孔,少年决定不在外面多待,尽快回家。
少年其实在路过大伯家门口的时候听到了一群人说话的声音,有两句很大声,说的是很多年没见,今晚必须不醉不归。
少年回到家中,又是那日复一日的生活,最近新添的乐趣就是在吕秀才那里拿回来的那些书,书上的一些不懂的地方都标准被吕秀才标注的明明白白,少年读起来也很轻松,其实少年最想问的就是聋二爷写的那个字,可是聋二爷叮嘱过自己不让与旁人说起,他还拍着胸口保证多练,少年就拿起纸笔写了起来,可是无论如何感觉上就是差那么一些,哪怕是模拟的很像,就是差那么一点东西,难道是每个人精气神不一样才会这样?
少年临摹了很多遍,感觉还是不行,想着明日又到了给天君府送东西的日,就睡下了。
夜晚的小镇门口并不安定,一队马车前来,马蹄声吵醒了孙海。
孙海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在门口,打开酒葫芦喝了一口,前面的一辆马车出来一粗壮汉子丢出一份通关文牒大声喝道:“赶快让开,我们公子需要休息。”
孙海慢悠悠的站起来,将通关文牒翻看过后丢了回去,厉声说道:“晚上楠槐镇不接待各位贵客,你们等天亮吧!”
汉子抽出长剑,直直指着孙海“如果我们今天非要进去呢?”
孙海又喝了一口酒,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那就试试”
汉子刚要拔剑,孙海只是随意拍了一下酒壶,桥底的水流汇聚出一扇大门,仿佛要将所有人都拉扯进去,随着水门越聚越大,站在马车外的几人心里顿时生出一阵寒意。
孙海此刻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众人心头,过了好一会,后面马车上才走出来一位中年,一身实力虽然不高,好在服软,先是对着孙海拱手行了一礼,依旧俯身说道:“还请前辈撤去这神通,我们今晚就在小镇外等候,绝不再生事端。”
孙海转身回到小屋,这才撤去水门,水门消失的瞬间,一条水柱向汉子袭来,瞬间将汉子打落马车。
中年人回到马车后对着一位年轻人恭敬说道:“公子,刚才那位前辈只是略施小戒,只要我们不惹事,应该没事的。”
年轻人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去说一下就在外面休息一夜吧!”
待中年退下去后,年轻人低着头默默说道,师叔母一家人,想见你们一面,真难呢。
孙海躺在床上,掌心灵气不断浮动,全都萦绕在酒葫芦壶之上,酒水流出,凝聚出一幅年轻男人抱着女人的酒画,轻声道:“我只是想活着,有什么错呢?”
早上陈思齐来到小镇门口,等了好一会送货的马车终于来了,等他把货卸完,镇上的那几个男子也来了,于是就去找孙海起来清点货物,这次孙海脸上居然没有那本他珍藏的书籍,样子也是睡的十分板正,与以往天差地别,
少年推开门孙海就坐了起来,随后就去清点货物,等到清点完后,就让少年们一行人自己送到山上去,还给了一壶酒让他们带到山上去给管事那个家伙,他还要接待小镇门口那一队马车。
中年恭敬呈上通关文牒,孙海拿出镇上的印章盖上,就算是许可他们入镇了。
一队马车直接往楠木巷走去,停在了天住仔们家门口,中年人敲门,年轻男子就站在一旁等候。
刘寡妇出来开门看到两人之后,感觉有些奇怪,虽然想不起是自己家哪一门亲戚,但是架不住人家海声好气带着礼物前来拜访,就干脆让他们进门了。
少年自我介绍道“师叔母,我叫林浩,是昆仑神宗的弟子,天柱小师弟在吗?这次我们前来就是为了接他回宗的。”
听闻这些人是来接自己家儿子,去那什么昆仑神宗,女人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从来没听说过自家相公是什么昆仑神宗的人,哪怕到他死都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