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要变天了
“冀州军投降了。”
牵招匆匆前来汇报战况,此战青州军可谓大获全胜。
陈暮问道:“前营那边如何?”
“袁绍已经发起了攻势,仲颖那边尚可以抵挡得住,他们无法突破陷阵军。”
“那还好。”
“我们也去前面看看吧,子经,此地就交给你善后了。”
刘备吩咐了一句。
“唯。”
牵招应了声便留下善后。
刘备与陈暮下了丘陵,各自骑上的卢与紫影往前营而去。
此刻前营的战斗其实才刚开始没多久,袁绍从正面发起攻势,就必须从坡下往坡上打,属于仰面进攻,处于天然劣势。
因此他必须步步为营,一辆辆外悬铁皮的木幔冲在了最前面,来抵御从坡上方射来的弓箭。
外围营地离西坡下方有近二里的距离,过长的距离就意味着防线很长。
当初张辽从东侧爬坡一样攻上去,也幸好是高览自己送上门来,不然的话,还真没那么容易将当时的冀州军击溃。
谁都知道,防线自然是越长越好,所谓纵深便是如此。如果你防线就一百米,人家推进过来,你就凉凉,但如果你的防线是两公里,这段推进距离那就是生死线。
古代战争虽然不是热兵器战争,防线长就意味着能对敌人造成更大的杀伤力。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坡岸外围被挖了大量的沟渠,车辆进不来。
等到双方距离约一里半的时候,袁绍仅仅依靠着木幔推进了半里,前方大量坑坑洼洼的沟渠就让他失去了器械,无法再往前推进了。
“弃车,盾手向前!”
随着后方传来一声尖锐的呐喊,传令兵开始不断向前传达袁绍的命令,正在前沿推进的将领得令之后,立即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到了这个时候,战争便也才刚刚开始,冀州军们纷纷丢弃了木幔车,从沟渠当中跃过去,继续向前迈步。
没有办法,袁军不是没有想过搭建木板让木幔车过去,但前线的将领观察过,认为要想实施这个计划太困难,几乎不可能实现。
一是沟渠数量太多,且地面存在大量陷马坑,搭建木板工程量太大,即便搭建木板,也有陷落坑道但危险。
二是他们没有那么多木板。
所以在报告给袁绍之后,袁绍权衡利弊,只能选择抛弃车辆前进。
“敌至百丈!”
高顺率领陷阵军镇守在了半山腰上,双方距离仅差百丈之遥。
传令兵高声喊道:“床弩准备!”
“嘎吱嘎吱嘎吱!”
士兵们奋力推拉着绞盘,在绞盘的拉力下,牛皮筋制造出来的巨大弓弦呈现出夸张的曲线,扣在了弩架上。
小儿手臂粗的箭支搭着,锐利的箭头闪烁着恐怖的寒芒,上百架床弩,给予人足够的威胁。
“射!”
“嗡嗡嗡嗡嗡嗡!~~~”
随着一声令下,牛皮筋嗡嗡作响,弩箭发出一声声刺破虚空的尖啸,势如闪电般向着坡下的袁军射去。
由于袁军是仰攻,所以实际上看视野的话,是完全能够看得到床弩蓄势待发。
并且下方坡岸地形较为开阔,导致他们的阵型也比较分散。
因此几乎是在弩箭射出来的瞬间,大量冀州军本能趴在了地上,他们能感受到头顶劲风呼啸,死神擦着他们的脑袋飞过去。
“咚咚咚咚!”
大部分箭支并没有伤到人,要么射向远点,要么插进了地面,只有少数倒霉蛋中招。
“装箭!”
又是一声令下,陷阵军快速开始行动。
而冀州军那边,在各级军官的催促下,前面的士兵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开始向前进军。
“敌近九十丈!”
瞭望手高喊。
“射!”
“嗡嗡嗡嗡嗡嗡!~~~”
又是新一轮的弩箭,这次有了经验,很多人甚至干脆跳入沟渠坑道中去躲避箭支,导致杀死的人寥寥无几。
后方坡岸下,袁绍看到青州军的床弩居然因为自己这边挖的战壕过多而失去了作用,顿时笑了起来,对左右说道:“刘备以为这是攻城战吗?挖那么多沟渠,最后却变成了我麾下士兵躲避箭支的战壕。”
刘惠劝道:“明公还是莫要大意,刘备挖掘沟渠,就是想阻拦我们的冲车、巢车、木幔、发石车等攻营器械。虽然因为无法将清河的水引流进去,灌满河水,然我们的器械也无法靠近,刘备以营寨固守,我们亦难以攻打进去。”
袁绍负手看向东方,沉吟道:“郭图那边应该有进展了吧,陷阵军都在此间,刘备营寨空虚,后方把守的人数不多,我在这里为郭图拖住刘备精锐,他若再不能攻破刘备军后营,那也太无能了些。”
“还是静待消息吧。”
刘惠双手笼在袖子里,轻声说了句。
二人正交谈间,冀州军已经连续躲过了数波箭雨,双方距离也已经拉到了约六十丈左右。
六十丈距离差不多就是百步,也就是140米左右,高顺居高临下,可让弓弩射程更远,因而放弃笨重且难以抛射的床弩,下达了弓弩的指令。
“弓箭手准备,射!”
在高顺下达命令之后,两千弓弩手列好队伍,齐齐抛射,无数箭支高高飞起,仿佛将整个天空遮蔽,如一朵乌云般向着冀州军压来。
一般来说,弓手列阵射箭,第一轮箭的准头其实不会太好,因为有很多因素都会导致弓箭达不到预期效果,比如角度、风速、敌我双方地势等等,都会让箭支位置出现偏差。
所以正常情况下,弓手需要第二轮第三轮进行角度调整之后,才能保证准确度。
但高顺早就演练过,什么位置用什么角度能够射到坡下哪个地方,都一一做过标识,因此只第一轮箭雨,就非常准确地撒入了袁军前阵的人群当中。
“咚咚咚咚!”
箭支射在木盾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但遮天蔽日的箭雨当中,依旧有数百人中箭,多为伤者,不断惨叫哀嚎,剩余的人再次躲入战壕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