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上仙说：“师弟只要看得上，日后一定把它馈赠给你。”

“怎么会看不上，简直是梦寐以求，只是不敢随随便便夺爱。”

“好吧，等我把它弄到手，日后追风就是你元乾的了！”

“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上仙拱手道别：“师弟，就此别过了！”

“专候师兄佳音。”元乾说：“师兄此去，定然是艰辛备至，做师弟的，也不能闲坐千竹苑作壁上观。好叫师兄知道，我想回中谷山庄一趟。”

“你刚刚才来，急着回去做什么，最好还是在千竹苑等我回来，看结果如何，再做道理不迟。”

“时不我待呀。师兄，你去找绿英儿，我呢，就去找元非。把志同道合之人都汇集到千竹苑来，等你回来，也好共图大事。”

“还是师弟想的周全，如此最好不过了！”

颐安把上仙送到了大门前，开了大门，恭送上仙出了门。他也跟了出来，默默地走在上仙后面。

上仙回头看看颐安：“颐安，你跟着我做什么？”

颐安抬起头来，眼里泪光闪闪：“爷爷突然要走，还带着追风剑，颐安心里不安，怕爷爷独自一人此去一人面对凶险。”

“那又怎么样？”

“颐安想同爷爷一起前往，如果有什么危难，颐安愿为爷爷分担。”

上仙一笑：“你能为我分担什么？”

“爷爷，颐安无能，帮不了爷爷大忙。但是，需用颐安为爷爷赴死的话，颐安绝不会蹰不前。”

说着，颐安低头垂泪。上仙看定了他，见他泪水泗涟，出于内心，不由涌起了一阵对颐安的爱怜之情：“颐安，你也看到了爷爷要独自身入险境，为爷爷担心，爷爷心里头多少有点安慰。不过，爷爷还是要问你一句，在爷爷跟细春雨之间，你真心想要为其出力的，究竟是哪一个？”

颐安想了一阵：“爷爷对春雨悉心照料，春雨对爷爷心怀感恩，你们之间相安无事，我也就不用在其中两相为难了。”

上仙的眼里射出一道寒光：“颐安，越来越会说话了。”

“颐安是真心希望千竹苑里风平浪静，波澜不兴。好好一个世界，总是你争我斗，不是一件好事。”

“我也不想争来斗去的，可是，不争不斗，又好像难以办得到。”

颐安抬起头来，恳切地说：“一争一斗，两败俱伤，退让一步，两下相安，没有流血，没有横死，我想的，就是跟我喜欢的人，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

上仙凝视着颐安：“颐安，你说老实话，爷爷是不是你的至爱？”

略略迟疑，颐安答道：“爷爷对我恩重如山，颐安没齿难忘，除了爷爷，没有人称得上是我的至爱了！”

“你如此说，爷爷心中甚是欣慰。颐安你记不记得，爷爷今年多大岁数了？”

“爷爷今年虚岁六十二岁。”

“爷爷已经是花甲之人了，也许来日无多，为了生存之计，还要仗剑出门去奔走。颐安，你若是能立得起来，又何须爷爷亲自去奔波呢？”

颐安深感愧疚，低头不敢仰视：“是，颐安也知道自己无用。”

“我是时时盼着你能独立担当，成为顶得起天，立得稳地的英武男儿，助爷爷成就一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业。不过啊，你一次又一次地让爷爷失望了。颐安，遇事瞻前顾后，难以决断，是你的一大毛病啊。爷爷不能依靠于你，所以，事事只能是亲自出马，你难道心安吗？”

颐安跪下：“爷爷，颐安对不起你。爷爷，你要去哪里，有什么事情，你都告诉我吧，我替你去，如果办不好，不回来见你！”

“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随便下跪。”

“爷爷，你答应我，让我去，我就起来。”

上仙把颐安拽了起来：“我亲自前往，尚不知能否把事情办得圆满，你去，只怕是自身都难以保全。不过，看到颐安你有这份心，爷爷已经是万分欣喜了。回去吧，把门关好，爷爷不在的时候，要把千竹苑给我守好，管好。我走得才能放心。”

“爷爷，你要去什么地方，可以告诉我吗？”

“蟒山。”

“蟒山？”

“对，以前没有对你说起过，那是爷爷拜师学艺的地方，爷爷一生中与人的恩怨情仇也因那座蟒山而生。”

他们走到了与万古镇相隔的小河边，此刻，日上中空，河水荡着金波，抬眼远望，武陵山矗立在天边，山势如同波浪起伏，绵延不绝，朵朵白云，飘浮在山巅之上。天蓝、水碧、云白、山青，好一似一幅浓墨重彩的画图。颐安心中暗想：爷爷为什么热衷于争斗，难道与世无争地和生活在这一遍青山绿水中不好么？他也不愿意参入进去，爷爷又要怪他顶不起大业。做个人，真的好为难。

上仙再一次站住：“颐安，回去吧。”

“爷爷，我还是想跟你同路。”

“你去了，也帮不了我的忙，说不定，还要给我添乱。好生待在家里，把我交代给你的几件事情办好。”

“爷爷，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办得顺利，十天半月吧，办事不顺，一年两年也说不定。”

“爷爷，你一定要小心谨慎，一定要仔细自家安危。”

“我知道，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