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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发现月明的尾巴时，就已经说过“交易”二字，城一落当时就心生怀疑。

阿莲顿了顿，似乎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蹙眉想了想，说道：“是因为许公子。”

阿莲缓缓讲起事情的经过，这是个书生与莲花妖精的爱情故事。

去年夏天，与友人同游至此的许融见到小潭清幽，荷花盛开，不由得心神驰往，于是辞别友人，在此处筑庐读书，潜心修学。

读书治学本是一门枯燥的差事，饶是一心向学的许融也难以忍受。好在有小潭的陪伴能够让他静下心来，当然，最令许融聊以慰藉的，当数小潭中的那些荷花。

每日书读到疲倦时，许融总是会来到潭前欣赏荷花，同时不忘吟几首先贤诗词用以骋怀。什么“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什么“风定池莲自在香”云云。日子一久，先贤的诗词咏完，便开始自己作起诗来。

阿莲记不得拥有灵识是在哪一天，她只记得刚刚睁开眼睛，便听得耳边有人说着什么难懂的话。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这是她听到许融所说的第一句话，她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反而有些懊恼，自己拥有灵识的第一天竟然见到了一个人类。

但是日子久了，阿莲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她知道他就住在潭边的小屋中，每日都要像个粘人精一样来到自己身边，说着一些不明所以的怪话，有时是四句成章，有时是五句或者七句，还有时候是“之乎者也”一类的酸腐之言。

虽然一知半解或者根本不解，但是阿莲知道那都是赞美之词。

渐渐的，阿莲便习惯了许融每天的奇怪行为。

快要入秋的一天，阿莲忽然觉得心烦意乱。她本以为这是要秋风寒凉的缘故，但没多久她便意识到，心烦意乱的原因是那日许融没有现身。

一日、两日、三日。

阿莲等了三日，也没有见到许融的影子。她有些好奇，不过更多的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担忧。

第四日，有个迷路的小鹿妖精误打误撞来到水潭边，阿莲便请求它帮忙去屋中探查许融的情况。

“他在屋中，病得就快要死了。”小鹿妖精如是说道。

那句话像是晴天霹雳，阿莲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疼痛，不过那疼痛并不是来自身体——她甚至无法化出人形，而是来自心中。

“万妖帮有化妖的法子，能够帮助像你这种弱小的妖精凝聚实体。”小鹿妖精的话让阿莲的心砰砰直跳。

阿莲的脑海中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要化出妖身，帮助那个读书人。”

“哪里能够寻到万妖帮呢？”阿莲问道，到目前为止，她只是一株有了灵识的荷花，甚至无法离开水潭。

小鹿妖精狡黠地笑了起来，他从兜中摸出一瓶药水，对阿莲说：“我这里刚好有一瓶化妖液，如果你能过与我做个买卖，我便将它教给你。”

“是什么样的交易？”

“我帮你化妖完成心愿，半年之后，我要收取你的一样东西。”

初具灵识的阿莲并未对鹿妖产生丝毫的怀疑，同为妖怪，她百分百信任了对方。

后来阿莲才知道，那鹿妖并非迷路，而是万妖帮为了寻找化妖需求者派出的喽啰，而所谓收取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阿莲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