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临刑时刻

蔡白杨眼含热泪，点了点头。

“哎……”看守也无话，轻叹一声。

太奶奶站稳，从包里掏出一叠白布，展开，给自己和小玉扎上一身缟素，默默地跪在墓碑前。

小玉也跪下，眼泪滴在墓前的草地上。

“相识6年，相处7日，夫妻一场，你就这样走了……”太奶奶喃喃自语，眼泪默默地湿了衣襟。

“白杨哥……”小玉忍不住，嘤嘤地哭出声来。

待小玉哭声停下，太奶奶说话了。

“小玉……来姐姐这儿！”

小玉跪着过来，和太奶奶紧紧抱在一起，又哭了起来。

“不哭了不哭了小玉~姐姐还在呢！你白杨哥的领导信里说了，他是为国捐躯，是英雄！咱们不能跌他的股（方言：丢他的人），你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你白杨哥的学校！”两个人泪湿素彬，紧紧拥抱。

小玉说不出话，在太奶奶的怀里重重地点了点头。

蔡白杨泪奔……哀莫大于，你还没死，看到亲人悲你已逝，你想要相认，却马上就要死了。

蔡白杨看看那个年轻看守，他的泪淌的比蔡白杨还多。

正在此时，蔡白杨看到，小径上又有一个人出现。

是徐文君！

她低着头，无声无息地从小径走过来，听到太奶奶和小玉的哭声，才恍然抬起头来，看到这一幕，慌忙往回走。

“白杨哥！”小玉在太奶奶怀里哭喊。

徐文君一恸，停下脚步，疑惑地向这边张望。

“白杨！你放心，我会信守承诺，代你尽孝！照顾好奶奶！”太奶奶抚摸着墓碑说。

徐文君表情迷惑，小心翼翼地向这边走过来。

她绕到太奶奶和小玉身后，眯起眼看墓碑上的字。

片刻……她面色惨白，脚步踉跄了一下。

眼圈瞬间红了，她连忙揉揉眼，后退了两步，扶着松树站着。

蔡白杨就躲在松柏后面，离徐文君只有几米的距离。

他大气也不敢喘。

太奶奶和小玉打开包袱，摆出祭品，是一些腌制的牛肉熟食，还有些时令水果，应该是在附近买来的。

蔡白杨眼睛一亮，竟然还有他丢失的手机充电器！

“白杨！这是我从机场宪兵那里买回来的，说是当时从你衣服里搜出来的，想是你的东西，我就想要替你赎回。”太奶奶擦擦泪说。

“我好想你呀……想你的好，想起与你相处的七日，好短暂，又好幸福……”太奶奶的泪，似乎再也干不了了。

徐文君扶着松树，静静地立着。

她背对着蔡白杨，也不知她此刻是什么表情……

“大哥在西安围城时，身染重疾，你走后不久，就被族人送回来，半月不到，便撒手人寰了……大嫂去西安招呼生意，这个家，就留给我和小玉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家！咱们家，只会比以前好！不会比以前差！”太奶奶铮铮起誓！

“我一定会照顾好小玉，供她读书！让也成材！”太奶奶继续发誓。

蔡白杨泪目了，此情此景，谁又能不动容？

“来！小玉！给你白杨哥鞠个躬！咱们走啦！往后咱们每年都要来！莫让你白杨哥孤零零地在此！等咱家强了，给你白杨哥迁回家乡！”太奶奶抱紧小玉的肩膀。

……

待太奶奶和小玉走远，徐文君缓缓走到墓碑前，抱膝坐下，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指，沿着墓碑上字的纹路，描走了一遍。

描罢，又低下头，泪水顺着长发的发梢流下，落在地面上。

年轻看守疑惑地问：“这是……”

蔡白杨无言以对，想了半晌，答：“同事……”

年轻看守看看他，翻了下白眼，转头不理他了。

过了许久，徐文君起身，向墓碑鞠了一躬，走了……

路上还频频回头张望。

看守叹了口气，带着他从树丛里出来，问：“没什么事了吧？我们开始？”

“等等！长官~能替我去跟我家属说句话么？”蔡白杨提出请求。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年轻看守不解地问。

“能不能再帮个忙，去跟那个小女孩说一句，就说我其实没死？是去执行一项秘密任务，让她务必照顾好她姐姐，等着我回来！”蔡白杨问。

“你这样不好吧？终究会让人家失望的！”年轻看守说。

“没事儿！你就这样说好了！”蔡白杨拍拍胸脯说道。

几个看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动。

“行吧……”年轻看守说：“那我们先开始？回头我一定帮你办到~”

“好！”蔡白杨又闭上眼睛。

“应该就是这儿！”耳畔又传来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