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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陨落—92 斯坦丁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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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塞尔郊外的一处葡萄酒庄,地窖里有广阔的储存空间。堆叠得整整齐齐的葡萄酒桶构成长廊,花岗石壁构成的墙格中储藏着一瓶瓶红酒,区分着年份,有的价值昂贵,悠久到半个世纪以前。

地窖尽头有个笼罩在邪恶阴影中的石屋。昏黄的灯光映出映出一面巨幅油画,它描绘出中世纪古堡伫立在险峻的悬崖峭壁,外边是怒涛汹涌的海。油画旁边另一面墙悬挂着盾牌,古剑,刀斧和三叉戟等装饰品,屋子正中央有台古老的钢琴。

钢琴前站着一位老人,整个萎缩在黑色兜帽长袍里,脖子那儿系着高耸的斗篷,正面黑色反面血红。

他佝偻的身影显得瘦小伶仃,但是长袍里伸出来的手指骨节畸形地突起和粗大,指甲灰黑尖利,质地坚硬充满着邪恶。你能想象那指甲刮在钢琴上的嘶哑和尖锐声音,让你心里发毛。

斯坦丁僵硬的手指敲击琴键,发出叮地一声弦响,像是悬挂在空气中的声音。乌黑的指甲像恶魔爪子舒卷,他无法弹奏钢琴,只有他的女儿费丽琪可以。仿佛她的褐色长卷发正披散在褶皱束紧的腰身,背影像极了她的妈妈,背对着他正在弹钢琴,手指活力四射地一边弹奏出悦耳动听的旋律,一边回头笑着对他说:“父亲,我弹奏的《月光曲》,你喜欢吗?”

他嘴唇颤栗,“喜欢,喜欢。”这时候,通常他会为她盛满一杯殷红的血液和葡萄酒混合饮品,供她汲取。

可是,实际上那只是一道哀灵空音。吸血鬼没有灵魂,她已不在世间。回忆,像是核桃木的木楔子扎进他心脏。斯坦丁心里有处深渊发出声音总是在诅咒他,詈骂他。反正他臭名昭著,就干脆一点,厚颜...为了权力,纵控欲,为所欲为地做一切想做的事情。

在酒窖黑暗处,他的白昼都沉眠在工艺精良,镌刻细致的棺材中。上边的纹路是长着蝙蝠翅膀的骷髅,有的张牙舞爪发出威胁,有的拿着镰刀在掠夺,有的在噬咬受害者的咽喉,有的身披重甲,手持剑盾在参与圣战。

酒庄的人类管家摩多和他的卫士,会在附近不分昼夜地守卫,还有诺菲勒族侍卫官“浸食”与首席情报官罗雷娜也休眠在旁边房间。

酒庄是秘密藏身所之一,而诺菲勒族除了收集情报,暗杀业务之外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投资酒庄,掩人耳目。有的酒桶里参杂着人类献祭的血液供给他们享用。财富和永生是让人类奴仆争先恐后效劳的条件。人类害怕病苦和贫穷,更恐惧死亡,吸血鬼可以给他们永生。世间总是充斥着买卖,利益交换,有的人类愿意出卖灵魂,获取想要的报酬。

他的意大利管家摩多就是其中一个。

在漆黑的棺材里站立着,或躺下睡觉是斯坦丁喜欢的方式,他与绝大多数旧世界吸血鬼很保守,遵循古老习惯。

那种狭隘的空间和稀薄空气(反正血族不需要),窘迫的视野和拘束思想,似乎都代表了这些固执老迈的吸血鬼想要的东西。斯坦丁总是梦见费丽琪站在烈火中向他指责,控诉。

费丽琪表现得很痛苦,烈日炎炎将她灼烧起来,冒着青红的烟,可是她一边挣扎,一边还骂他不折手段....丧心病狂。她骂他对母亲不负责任,始终乱弃。没错,他的情人是现任的首席情报官罗雷娜。他还为罗雷娜逼走了戈林·威廉,把首席情报官的职位奉送给罗雷娜。

正是因为发现斯坦丁...费丽琪的母亲沃琳·鲁茜才离开了庇护所,在酒馆里发疯地屠戮人类,最后在绝望中被吸血鬼猎人猎杀。

费丽琪永远不会忘记这件事,也永远不会原谅他。

女儿最痛恨的是他为了私欲,置她的爱情和幸福不顾,竟然强迫她嫁给弗南孔蒂议长。沃琳·鲁茜的死亡对他是无可推卸的罪责,而费丽琪也选择了自我毁灭。母女离开的方式几乎相同。沃琳·鲁茜死于人类的烈火中,而费丽琪死在烈日下,只有威廉见到了费丽琪的遗体。

所以,威廉发誓也要让我这样死去。可惜,他说得轻松,要做到却很难。

斯坦丁攥起拳头,狠狠地砸在石桌上,谁跟他过不去,他都要让对方付出惨痛代价。到今天为止,他已经彻底粉碎了威廉的抵抗,瓦解了叛乱小集团。卫队扫平了威廉的野外巢穴。威廉的亲信,副手,死忠的侍卫一个个倒在追杀中。

威廉没有力量再和他做对。何况,威廉竟然探寻本世纪来最大的秘密。而机密本身的隐讳和险恶,连他都不敢碰。

他敢说:诺菲勒族议长费南孔蒂都不知道。而诺菲勒族的大长老,不见天日沉睡了一个世纪的欧亚辛多,就算知道其中的一部分隐秘,也不想多管闲事。因为欧亚辛多丑陋的躯体,受够折磨。不到迫不得已,大长老不想再从他的宝贝棺材里走出来。

任何想要接触到深层秘密的血族,没有长老和亲王的级别,都会被灭口。

通过某些渠道,斯坦丁听到奇怪的请求。梵卓族尊贵的公主,伊达·摩厉迪亲王阁下的女儿,那位在会议中大出风头,组建联军向邪恶图腾宣战的亚裔姑娘,竟然有求于他。

的确稀奇,也很荒诞。不过,在没有得到她本人正式请求前,斯坦丁并未动心。他有他的小算盘。

梵卓族的珠宝贸易和精良武器是他梦寐以求想插足的生意,那可比他投资酒庄的利润要来得轻松,而且梵卓族的制式武器足以拱卫他的统治。那些金属银,或者外表银质中空紫外线的子弹是对付吸血鬼和狼人的好武器,其卓著的杀伤力和杀伤速度惊人,而且要比冷兵器时代方便携带和使用。

梵卓族公主上次在欧洲血族议会上风姿妖艳,睥睨全场的演讲,气场庞大,让他印象深刻。尤其血姬裙内曲线迷人的躯体才是他最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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