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陨落—15 咫尺天涯

淋浴让杰茜卡恢复到最佳精神状态，她换了黑色紧身背心和一件暗绿色法兰绒衬衫，懒散休闲的穿着容易掩饰身份，如果再加上一副眼镜，更像是一位谦虚，温文尔雅的图书管理员。

可是杰茜卡从来不怎么谦虚，她有点骄傲；她也不温文尔雅，她个性强悍，咄咄逼人。

有时候队友都觉得她更像是个男人婆，这个称呼没人敢在她面前说，唯一有一次是利奥，她有一星期没有搭理他；直到他主动道歉。

这个过程之中，她3次忘记给他叫外卖，2次关掉了他的热水器（时间拿捏很准，利奥刚抹了一身沐浴露，那是莫斯科的冬天），给他的啤酒加料（包括辣椒酱，醋，胡椒粉，芥末），“好心”让他多睡觉，关掉闹钟错过换班时间让弗兰科迪安臭骂一顿；另外有1回，她把利奥的钱包悄悄拿走，然后剩下他给全队的晚餐买单。此类事件不胜枚举，利奥算是怕了她。

利奥为了面子上过得去，悄悄找她认错，还谄媚地说了一句让她至今印象深刻的话——“我利奥连吸血鬼和狼人都不怕，就怕你还不行吗？”

杰茜卡在镜子面前画了眼线，描了眉，把头发梳理整齐，发梢的微卷让她看起来很时髦。她左看右看自己的身材，很满意，凹凸有致，她最满意的部位是有个漂亮的翘臀。

有好几个男友都说很棒，他们喜欢。不过那些混蛋都成为了前男友（像是变质的食物），早就扔进了垃圾桶。

时间还挺早，她喝了酒回来睡到了下午15点。酒精的作用让她刚才呕吐不止，排空了胃。

杰茜卡从角落里拿起一瓶可乐往嘴里灌了几口，皱了皱眉头，气都走光了，口感差到极点。她觉得应该和阿丽雅出去吃点什么，老是吃披萨和汉堡包，真让人扫兴。能吃点意大利面加牛排也好啊。

可是那几个把她看得牢牢的家伙非常讨厌。弗兰科迪安守备官谨小慎微，他常将旅店周边摸索透彻，掌握一切信息。

比如什么地方有超级市场和邮局，哪儿有酒馆、快餐店；警署与消防局的位置，附近的教会安全屋（从来不安全）与天主教教堂等等。旅店的地址经过他和迦罗德细致挑选过，包括紧急撤退路线，交通方式，备用旅店，以及下一个目的地。他们管这叫“先部署，后做事”。

平时用餐可以让各种风味的快餐店送外卖，杰茜卡和阿丽雅才不想每天吃那些美式快餐，她们看到鸡翅、汉堡、薯条、都直接犯恶心吐了。没有创意的饮食是浪费食材，凑合着过一天是一天，毫无新鲜感。谁也不想那样过日子。

杰茜卡和阿丽雅是一对好姐妹。杰茜卡在阿丽雅还是8岁时就和她呆在一起，照顾她。现在，她应该是在副守备官迦罗德的房间里玩纸牌，她迷上了塔罗牌的游戏。

只要阿丽雅安全，杰茜卡才能放轻松，去喝醉酒来掩盖失恋的痛苦。她拿起电话拨了个熟悉的号码：“嘿，阿丽雅，你在哪？”

“你终于醒了？”阿丽雅马上接通了她的电话：“我很好，在和迦罗德学习塔罗牌。你又喝醉了，好点了吗？”

“好多了。”

“他们说你失恋了，只要是失恋就酗酒，还违反队规私自出行。是那样的吗？你前天晚上把我丢给迦罗德叔叔，偷偷溜出去喝酒。”

杰茜卡心想：她越来越伶牙俐齿，说话像个大人一样，而且还挺啰嗦的。“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才没失恋。”

“没有？你确定？我听到你睡梦里都在骂摩根。”

“好吧。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你肚子饿了没有？”

“亲爱的姐姐，如果你是说的午餐，我已经吃得饱饱的。他们叫了外卖。”阿丽雅笑嘻嘻，在电话另一头。

杰茜卡一撇嘴：“那你玩吧，姐姐出去吃点东西。”

“好的，你别又溜走了？”阿丽雅没忘记叮嘱一声，杰茜卡觉得是迦罗德教她的。

杰茜卡将可乐又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将瓶盖拧紧甩了个优美的弧线，扔进垃圾桶，可惜它弹了出来。真不顺心，于是她弯腰把它拾起来狠狠地扔进垃圾桶底部发出“哐”一声。

她心里恶狠狠地暗骂：这下你满意了吗？摩根，你是一个渣男，就该呆在垃圾桶里发臭长霉。

她往猫眼里看了一下，垂头丧气地打开了门，走出去。门外的走廊里，两个男人都看向她。一个身材魁梧，健硕穿着阿迪达斯的运动装站着在玩手机，另一个蹲着的身材高瘦，但是精悍干练，在听音乐，还不时头部和身体跟着节拍动几下。

弗兰科迪安两个忠实的爪牙。站着的是狄克、蹲着的是坎纳瓦尔，他们守在她门口。

坎纳瓦尔紧张地把耳机取下来：“你又要出门？”

狄克反而轻松地说：“她是白天出去，你应该感谢上帝。到了晚上，才是群魔乱舞的时分。”

“怎么，我不是人啊，”杰茜卡瞪了他们一眼，“我饿了要吃东西，我觉得目前我能啃掉一头小乳猪。”

她头也不回走向楼梯，狄克和坎纳瓦尔十分不情愿地跟上去。狄克在经过708时敲了敲门，一个脸上有暗疮的瘦削男人伸出头，穿的黯蓝色条纹T恤，牛仔裤。狄克做了个手势，瘦削男人点点头：“小心点，别又让她跑了。”

杰茜卡正走下楼梯，消失在视野时，怨尤的眼睛瞟了他一眼，里面的恶意有十条蝰蛇那样毒。

脸上有暗疮的男人耸耸肩，幽默地说：“我收回我的话，别那么凶地看我。我是你的朋友。”他是桑尼，正要回到房间里，突然看到一幕奇景，一个手陡然从楼梯口的视野里伸了上来，又弹出了一根中指。

桑尼一愣，苦笑：“这个女人，惹不起。”

走上了拉西苾山大道，午后的阳光让人暖洋洋地，刺眼耀目。杰茜卡伸展手臂拥抱暖阳，舒服地打了个喷嚏：“尽管有些不如意，世界还是美好的。”

她扫视了一眼，心情如果放开，哪儿都看到满眼的温情和幸福。瞧，街道上牵手的情侣，推着婴儿车的家长；老年人欢快的脚步，偶然凝眸老伴，那是张沧桑刻画皱纹的脸，却是他和她心中最美的风景；悠闲懒散的旅客，举着小旗的导游；明媚的阳光，树桠歌唱的小鸟，花坛漫步的猫咪；安特卫普城的每一天好像都让人轻松，放慢节奏享受人生。

可是身后跟着两个尾巴。杰茜卡站住脚步，瞟了一眼身后的狄克和坎纳瓦尔，心里琢磨着用什么方式甩掉尾巴。她得想点崭新的花样，这一点她很老练，尾巴们也学得越来越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