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之城—83 漫长的一晚

歌剧院楼上的杂物间，平躺在长桌上的剥皮行者布蓬正在苦思冥想，想从脑海里努力抓住稍纵即逝的线索。

还能怎么样？他的族群战败了，督军雷塔克被斩首，邪恶图腾部族会被血族在欧洲广袤的版图上抹去。他被镣铐锁在桌上，摆出手术台上任人宰割，开肠破肚的姿势。他很清楚说出秘密换取生存，这是唯一的机会。

旁观的血姬也异常紧张，希望能从狼人口中挖掘叛乱主谋的信息。

黑暗世界的战乱刚结束，就像表面平静的海面，深处还有暗流汹涌。因为支持托厄姆族长和狼族勾结来颠覆血姬统治的幕后黑手并未浮出水面。吸血鬼贵族族长托厄姆在魔殇洞窟囚禁期间，发生意外被灭口，失去制裁主谋的线索，血姬需要另外找到突破口。

布蓬在缓缓转述他想起的某一部分。“我听到雷塔克最后说的一句话。‘邪恶图腾狼人将与血族新势力共同享用城市的资源，统治城市，通过划分领域缔结和平。’”

“该死，这将推翻远古契约。雷塔克是头蠢猪，血族和狼人根本无法在同一座城市里存在，两个种族迟早会重燃战火，争夺统治权。”血姬斩钉截铁地做出了评论。“你始终都没有听到有关托厄姆和雷塔克的对话，是谁在指使托厄姆这样做？”

“抱歉，真的没有印象。我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了。”布蓬用遗憾的语气说。“那么，公主可以兑现诺言放我走吗？”

“现在还不。”塞尔特截断他的话。

布蓬的语气带着惊惶：“为什么？”

血姬恢复冷漠的语气，“你将会在长老会告诉他们，是有人指使托厄姆和督军雷塔克联系，勾结并参与叛乱。只是你不知道托厄姆的后台是谁。之后，我会给你自由。”

布蓬放轻松了些：“好。”他除了同意，没有其它意见，只要能保命就很不错了。凶狠的冈格罗族和邪恶图腾狼族在世界范围内都爆发过冲突，他的手下已经被大自然的掠夺者全部干掉。

血姬走到三个死去的托厄姆族成员身边，检查了一下。致命伤是心口的一枚银尖锥，腐蚀了个大洞，身躯像三具被榨干汁液的木乃伊。

塞尔特问柳丁堡：“你们赶到的时候，他们就死了，能判断死了有多久吗？”

冈格罗族队长柳丁堡迷茫地摇摇头：“无法判断确切死亡时间，他们的身体里没有一滴血。”

他外表凶悍，身体强壮充满了野性力量，但是和血姬说话却保持虔敬的态度，这让塞尔特对他很有好感。他们毕竟是同类，不像卢西法是个狼人。

柳丁堡又说：“我们保持了原状，没有破坏现场，以便公主和你勘察。”

卢西法深冷的声音说：“杀人灭口。游戏还得继续下去。”狼人勇士的语气越来越像塞尔特。

“塞尔特，托厄姆族被驱逐出银月卫队的还有其他人吗？”血姬沉思一会后，问了个问题。

塞尔特摇头答：“没有，只剩他们三个。”他指向左边那个，“这个是哈本。”又指向右边，“唐纳。”看着中间的说，“乔，罗伯尼·乔。”看起来“银月”队员的基本信息都已经详细地记在他的脑海里。

卢西法轻蔑地吹了声口哨，对他有点刮目相看。口哨好像是征兆一样，血姬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接着响起来。血姬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惊诧的看向塞尔特，又看看卢西法。

塞尔特警觉地问：“出了什么事？”

血姬没有回答，却问柳丁堡：“布蓬能行走自如吗？”

柳丁堡的回答干脆：“没问题，他的腿没有断。”

血姬喜欢干练简洁的问答。“柳丁堡队长，你可以收队，这之前毁灭他们的尸体。塞尔特，卢西法带上布蓬，我们走。”

柳丁堡谦卑地说：“遵从你的命令，公主殿下，随时为你效劳。”

血姬说了声“谢谢。”离开之前，她瞪了塞尔特一眼，意思是你还在发什么愣。因为塞尔特和卢西法都露出错愕的表情。

等到从歌剧院出来，坐进悍马吉普车，血姬才说出了原由：“大长老让我去他的庇护所一趟，我们把布蓬带过去和他当面对质。”

塞尔特有些沉默，卢西法也若有所思。狼人开车很平稳。血姬从来没有问过他是从哪儿学会的驾驶，他说自己没有离开过森林。后来塞尔特主动承认是他找司机教会了卢西法。

狼人和吸血鬼的学习天赋同样惊人，能在较短时间掌握一些精湛技能和深奥学问。

“你们有问题就问吧？”血姬被他俩的沉默搞得非常不舒服。

卢西法保持缄默，习惯了听血姬的命令，省得思考。他更像是最早时候跟随在血姬身边的塞尔特。

塞尔特打破冷静：“现在去见古利特可有点不妙。在1小时前，他刚失去了狩猎的乐趣，而且我没有告诉你一件事。”

卢西法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血姬公主，蛮横的眼神里露出悲哀：“你就别瞒着公主了。”

“什么事？”血姬忐忑不安。

“公主，大长老古利特仍在狩猎，不但虐杀人类女性，还有......迹象。我相信这不是个别案例。”塞尔特一鼓作气把话说了下去，揭发了大长老的龌龊和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