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南镇抚司，娘子想多

南镇抚司大堂，南面而立。

锦衣卫指挥使方静端坐公堂之上，照例进行每日点卯，听从属下千户汇报城中重要消息。锦衣卫乃是皇帝亲卫，也是皇帝耳目，对东南半壁江山，一举一动必须动若明火。

公堂两侧，站立十四名锦衣卫千户，只有一名青年面孔站在人群中，显得鹤立鸡群，此人名叫陈平，乃是一名小小锦衣卫百户。但此人能力出众，极善察言观色，深受方静赞誉，特许参加每日应卯汇报。

陈平抱拳躬身说，“禀报大人，江南地区东林党人愈演愈烈，大明内忧外患，陕甘三年大旱，北京爆发百年难遇地震，鞑子趁乱劫掠山东。另有东南士子传言，是当今陛下失德所致，导致大明天怒人怨，上天降下罪责，据手下探子汇报，城中有东林党士子，正在聚众密议向陛下拼死建言，改革弊政，清除奸佞。”

“这帮满嘴喷粪的读书人，就会整天吃饱饭胡言乱语，当今陛下勤政爱民，每日批阅奏折至深夜，衣食节俭，龙袍破了还打补丁。纵然如此英明神武，还被东林党鸟人非议，这些士子真该杀一儆百。”

方静拍案而起破口大骂，无奈崇祯皇帝上台，听信东林党大臣建议，限制锦衣卫权力，现在锦衣卫就是没牙老虎，只能任由一帮东林士子上窜下跳。

公堂之上，气氛瞬间凝重，众千户面面相聚，不敢出言打扰。

方静不断转动手中玉扳指，思考自家出路，锦衣卫看似权势涛天，不过是陛下养的一条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必须早做准备。

现在东林党士子蠢蠢欲动，太不安分，江南地区又是东林党天下，谁也得罪不了，真是两难结局，如果能在东林士子中打下一颗钉子，锦衣卫无疑也有莫大的好处。

就在他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破解眼前难题时，耳边传来，“今日坊间传闻，方大人赠与泼皮王凌一把西洋手铳，其人仰仗锦衣卫支持，开枪重伤城中地痞李四。”

闻言，方静手中玉扳指停顿一下，怒火腾的窜上来，竟有人打着他的名号，敢在南京城招摇撞骗，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衙门大厅，一股若有若无阴冷气息，充斥四周。

四周锦衣卫千户全身忍不住哆嗦一下，眼前这位指挥使大人，表面看似不温不火，背地也是杀人不见血的主，能爬上南镇抚司指挥使位置，手中不知沾染多少大臣鲜血。

“看来坊间皆是虚言，王家败家子要倒大霉，不死也脱层皮。”

锦衣卫百户陈平出列，抱拳说，“大人，属下立刻带人将此人发配诏狱，让他见识一下锦衣卫手段。”

作为查言观色下属，有任何肮脏事，必须冲到前面，还要干的漂亮，让指挥使大人满意，陈平自然深明其中决窍。

方静满意的点下头，示意手下千户散去，沉声嘱咐道，“把他带过来，本官要会会此人。”

陈平心中疑惑，指挥使向来雷厉风行，今日为何要见一名泼皮无赖，他心念转动，立刻明白其中妙处，看来指挥使看中新城王家背景。但愿这败家子机灵点，否则一旦进了锦衣卫昭狱，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让他后悔投胎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