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朝堂争锋
“不行!”
宣武帝一口就回绝了萧渐鸿。
“朕怎么教你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更何况你还是关乎大昭社稷的储君!永州溃堤在即,你竟然还敢往前冲,有个万一怎么办?”
“父皇,儿臣既然是储君,那便该有储君的担当。若儿臣不能做个可与百姓同甘共苦的储君,又谈何继任大统,如父皇般受百姓爱戴呢?”萧渐鸿义正言辞。
顿了顿,他又道:“永安侯乃凤藻宫母后幼弟,荫封在身,免死铁券在握,朝中除了皇子,几乎无人能压住他。”
“皇子也并非就你一人。”
“皇子确实并非就儿臣一人,但储君却只儿臣一个。”萧渐鸿十分坚持,“永安侯仗着有丹书铁券,见了皇子不行礼,若派其他弟兄们去,只怕去了就会被他压一头。儿臣也知,众兄弟中能力出众者也多,稍微与他迂回周旋一番必能见转机。可汛期在即,永州实在是没有时间等了。”
“父皇,永州堤若溃,千顷良田将成一片泽国。届时,我们许诺卖给拜月、北戎、大宛等国的粮食,还拿得出吗?若拿不出,边境必有战事,可失去国内大半收成的我们,可还有余力与这数国一战?”
这就是皇帝真正头疼的地方,他撑着头,闭目沉思,一言不发。
萧渐鸿则趁热打铁:“儿臣能保证,与儿臣同去的工部官员,到永州后便可马不停蹄地发挥所长,挽救永州堤。还请父皇准许。”
宣武帝也知道,其实这个儿子足够优秀,让他去历练一番只会锦上添花。可萧渐鸿是先皇后留下的唯一血脉,若非万不得已,宣武帝绝不可能让他去冒任何一点风险。
他索性揭过这个话题,问了另一个:“工部你觉得谁去合适?”
萧渐鸿一连点了三个名字,然后道:“这些都是专工水事的人才,父皇不如宣他们来问问,看谁对永州堤之事见解独到,便派哪个。”
皇帝果然召了那三人来,让他们看永州坝的裂缝图。
这三人中有个叫程一凡的,乃是萧渐鸿事前提点过之人,他很快在诸位同僚中脱颖而出。
皇帝便想定下此事。
然而,这个时候,程一凡却跪倒在地:“陛下,微臣才疏学浅,恐难以胜任此位……”
“大胆程一凡,你竟敢推拒差事,殿前弄愚?”宣武帝恼了。
“臣知罪。但此事事关永州数万百姓,临河流域千顷良田,微臣实在不敢托大夸口。”程一凡一脑袋磕在地上,高声道:“请皇上明鉴,臣方才所言的修堤补裂之术,救不了永州坝!”
“这是为何?”这回,萧渐鸿也有些不解了。
“方才皇上给我们看的永州堤裂损图,其中共有三十二处水下裂缝,虽然不大,但其实是永州堤岌岌可危的最关键因素。臣的补堤之法,二十日内确能修完大堤,但那是在水面上的。水下补堤,却不能做到如此效率。汛期在即,臣不敢保证能保住永州坝,护住永州百姓,臣无能。”
“当年姚庆池修永州坝时,收尾工作是在汛期完成的,多少水下施工之法,你现在跟朕说你不会?”宣武帝怒意不减,眼底都是杀意,显然是想要砍点脑袋泄愤了。
这时候,没被选上的那两个工部之人也道:“皇上,姚工的秘法素来只传嫡系弟子。可当年姚家出事后,这批嫡传弟子死的死散的散,现在在朝中的竟一个也没有。”
整个御书房,此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
而已经入城的太子府马车中,顾雪贞与柳文翰二人也陷入了沉默,车内只能听见车轱辘滚过青石板时发出的碌碌声。
良久,柳文翰叹息了一声:“你确定要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