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殇

大黑仿若未闻，新奇地试用各种功法。

水南打了一个哈欠，疲惫地说：“恭喜你晋阶成功，我也可功成身退，好好休息一会儿了。给你护法比我自己晋阶都累。”

大黑讨好地跳到水南面前，拍着胸脯说道：“老大，您先休息会儿，我再研究研究我的新技能，以后就换我来守护您吧。”

水南欣慰地点点头，装着老气横秋地样子说：“好，以后就仰仗你了。”

大黑哈哈大笑，让水南赶快休息一下。水南也不跟它客气，躺下补觉。

就在慕水南陷入沉睡，过了兴奋劲头的大黑有些疲惫地靠在石椅上打盹时，危险突然降临了。一种冰冷的像死亡一样的感觉让慕水南猛然睁开眼睛，却只看见一道黑影倒在自己面前。“不要！”水南大喊出声，快速击出月落，来人翻身后退，水南赶快抱起大黑，想要探查它的伤势，可对方却不依不饶地再次击来。

水南不敢大意，她放下大黑，全力与对方打了起来。来人正是初入八阶的纳瑞，纳瑞以为以自己八阶的水平应该能轻松解决她们，没想到偷袭先是被大黑挡了一下，眼前这个杀红了眼的小丫头也并不是软蛋。慕水南看出对方的实力，完全不管不顾自己受伤，以命相搏。

纳瑞之前的伤势没有好，她见此次偷袭已经失败，便不愿与水南两败俱伤，怕影响自己的境界，况且大黑应该活不成了，纳利的心愿已了，想到这里，她便不再恋战转身离开。

慕水南见她离开并未追击，而是马上转身查看大黑的伤势。当她看见大黑胸腹部的伤口时，她跪坐在地上，一股脑儿拿出各种伤药，手足无措地向大黑的伤口涂药，泪水不断落在大黑的皮毛上……。

大黑睁开眼睛，费力地摇摇头，“没用的，老大，没用了。”

慕水南仿佛未听见一般，依旧不断地涂药，当她看见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时，愤怒地把药瓶摔在地上：“什么破药！你等着，我再去给你找点黑果来。”说完便要起身。

“老大……”说完大黑便咳了一口血。

水南回身，抱着大黑说：“我在，我在，你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我会一直都陪着你的。”

大黑看着水南断续地说：“老大……，我是不是够资格当你的伙伴了？”

“够，够，大黑、大黑，你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伙伴……”水南已经泣不成声。

大黑看着水南说：“你别哭，终究都是要死的，遇到你，我已经有了一段快乐的时光了。可惜，我不能看到你飞升上仙……，那个时候是何等的风光呀。那时你一定把我的画像放在旁边，让大家看看。对了，一定要给我画帅一点。跟山海域的妖们说，我是最帅的狗妖，天下第一帅。”

“好……好，我答应你，都答应你。你不要死好不好，求你了大黑，不要死……。”水南像小姑娘一样把头依偎在大黑身上。

“水南、水南，你别这样，听我说，终究都会死的。死，于我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还有轮回可期待。就是宗狈，求你，不要告诉它我要向它求婚的事情……。如果可以，你取到冰露送给它一些，尽量让它后半生平安……喜乐……。这个，是跟随我一生的黑鬃，送给你当作纪念，不要忘了我……。”

说完，大黑半睁着眼望向远方，这何偿不是命运，有些悲剧从开始就注定了，不管我如何挣扎，都无法改变……。别了，宗狈……，它的眼神涣散，渐渐失去神彩。

“大黑……。”水南竭力想大声呼唤它的名字，嗓子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窒息般的痛苦，让她眼前发黑，呼吸困难，她张大嘴巴努力呼吸，却抵不住极度哀伤的压抑。水南伏在大黑身上感受着它的身体慢慢变冷变硬，却久久不愿意放手，直到她力竭晕了过去。

夜，浓稠而漫长，黑暗中的眼泪隐藏至深，水南轻轻拭去大黑身上沾染的泪珠，擦干落下、擦干落下……，反反复复打湿了它的皮毛。水南挫败地坐在地上，掩面大哭：“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嬷嬷说，不能把眼泪滴在逝去的人身上，会增加他对这世间的不舍。可是，我做不到，对不起，我做不到……。大黑，求求你，醒来吧。我带你离开这里，带你到雪域，你一定会喜欢那里，那里没有争斗，我们一起带着宗狈，安稳一世，好不好？好不好？”

水南的声音回响在洞内，却无人应答，再也无人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