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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少女的独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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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没有打掉孩子,但随着时间推移,她的肚子越来越大,终于有一天再也瞒不住了,被外婆发现了,外公也在因此知道了,爸,外公和你一样生前也是一个老师,对名誉看得比天还大,得知她怀孕后,非常愤怒,在那个年代,未婚先孕,而且是那么小的年龄就未婚先孕,简直是一件难以想像的事情,外公一直追问那个男人是谁,最后终于知道了是那个有妇之夫,还是为人师表的有妇之夫,外公一怒之下拿着菜刀冲去学校要杀了那个男人,但却被警察以故意伤害罪拘捕了,后来外婆才打听到,那个男人家里在官面上有人,外公冤屈无处诉说,又气又屈,就在看守所用皮带上吊自杀。外婆知道后,伤心欲绝一夜白头,而那个男人则举家从那个城市消失了。而我那时已在她肚子里已呆了快六个月,甚至引产都有危险了,不得已,外婆只能同意她把我生下来。

那时外公刚去世,全家三口人就靠着外婆微薄的薪水艰难渡日,外婆还要无止境地忍受街坊邻居和亲戚朋友的非议,外婆那么好强的一个人也被流言飞语压得抬不起头来,没几年外婆便积郁成疾病倒了。这时,那个恶魔男人出现了,他贪图她的美色,虚伪地在她和外婆面前许下种种甜言蜜语和诺言,外婆便同意她嫁给了那个恶魔。”

说到这,雨桐停了下来,似要再回忆和组织语言,雨桐把燕北的手轻轻拿开,将头轻轻地靠在燕北的怀里,再将燕北的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头上,似乎这样才能获得更安全的感觉。

燕北的手抚在雨桐如丝绸般顺滑的头发上,感受到雨桐对“燕北”的依恋。

她这是在心里积压了多久啊?如果今天不是刚好有这么一个契机让她倾诉出来,燕北怀疑她终有一天会抑郁成疾,甚至会有一天因承受不了而做出难以想象的事情来。

“他们刚结婚的第一年一切都还好,那时我快五岁了,我也以为生活会从此改变了,不会再被邻居的小孩叫野种了,不会再没有爸爸了,我也有自己的爸爸了。我也能象别人一样,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游乐园,一起去逛街,一起吃晚饭。

可这些短暂的美好就象阳光下的肥皂泡,只是闪过一瞬间的美丽就破裂了。他们结婚第二年,那个恶魔的本性就露了出来,他不再按时回家,吃喝嫖赌都来了,经常喝得醉醺醺地回来,她要管他,他就打她,打多了,她就不敢管他了,外婆知道后责问他从前的承诺为什么都是假的,可他竟然一把把外婆推倒在地,外婆本就因之前的事和外公的去世积郁成疾身体不好,再次被打击,不久也就跟随外公而去。”

说到这雨桐停顿了一下才再继续道:

“外婆在世的时候虽然因为桐儿生父的原因对我不待见,但毕竟也是血亲,总还是让桐儿吃饱穿暖,但等外婆去世后,桐儿才知道真正的苦难是怎么样的。”

“那个恶魔在外婆去世后,更没有顾忌了,稍有不如意就对那个女人拳脚相加,可那个女人竟然不离开那个恶魔,偶尔哪天那恶魔稍心情好点,不打她了,她还高兴得不得了,对那个恶魔比对外婆还好。她简直是心理变态!”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听到这燕北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个名词在后世是大家普遍都知道的,但在二三十年前,普通人到是少有知道。

“那个恶魔驯服了那个女人后,又把魔爪伸向了桐儿,他开始三天两头打桐儿,经常把桐儿的头发一把把地扯掉,有一次他喝醉酒竟然把燃着的烟头按向桐儿的手臂,桐儿痛不欲生的尖叫,竟让那恶魔得到了无比快感。从此那恶魔便以此为乐,专拿燃烧的烟头烫我,还喜欢烫向最让桐儿难受的地方,夏天时衣服穿得少时,那恶魔专向手臂内侧,大腿内侧这些地方烫。”

说到这,燕北感受到雨桐抑制不住的颤抖!燕北也抑制不住的愤怒,那种从内心深心爆发的愤怒,一瞬间仿佛让燕北回到了那个血色的夜晚。燕北的右手青筋爆起,指甲也深陷掌中。

“这个人渣!”燕北心中怒吼。

可这些仍然不是人性之恶的极点,后面雨桐的话才让燕北知道人性之恶的下限有多低。

良久后,雨桐平复了情绪,继续伏在燕北的胸口轻轻地诉说:“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年多,桐儿也曾想逃出那个魔窟,但那个恶魔却用她来威胁桐儿,说如果桐儿敢离开家,敢说出去 ,就杀了那个女人,桐儿虽然恨那个女人不维护自己,但她毕竟是桐儿唯一的亲人,那个恶魔不在家时,她也对桐儿还好,所以桐儿不敢不听那个恶魔的话,不敢不回家,也不敢对任何人说,包括爸爸你,我记得那几年你曾好几次问我,那两个人对我好不好,我都只敢说好,我记得爸你还在夏天问过我,为什么那么热还穿着长袖,我总是说我喜欢穿长袖,我那时从没在你眼前穿过短装,甚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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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借故去你那洗澡时也是把长袖睡衣带进去,洗完穿好才出来,我不想那些丑陋的疤痕被您看到,桐儿知道以爸的性格,你若知道了,你一定会杀了那个恶魔,在八岁那年你为桐儿把那恶魔狠揍一顿后,我就知道你会那样做,但杀人偿命,桐儿不想你为了桐儿毁了一生,不值得啊。”

“这个傻孩子!怎么这么傻,但又傻得如此让人心疼!”燕北听到这里,忍不住眼一酸,。雨桐这是把“燕北”这个父亲看得有多重啊,这样的感情简直是难以承受之重。

燕北心情因雨桐的诉说激荡难制,但仍勉力控制,因为燕北感觉到雨桐还有话没说完,燕北预感后面还有更严重更恶劣的事情发生,燕北甚至有点想打断雨桐的诉说,害怕听到后面的话。但燕北又知道这次不让雨桐一次性把多年的积郁发泄出来,对雨桐未来是有害无益。

燕北强忍着内心的激荡,继续安静地等待雨桐将要继续讲述的事情,但他紧咬的嘴唇已暴露出他不平静的内心。

雨桐似是说得有点累了,或许这些惨痛的回忆太伤神了,她缓了好一会,并将头像小猫一样拱了拱,似要找一个最舒服的地方趴着。

“如果仅是经常被那个恶魔用烟头烫,桐儿为了那个女人还能忍受和坚持下去,但后来在某一天,好象是桐儿11岁生日后,那恶魔看桐儿的眼神变了,他不再经常拿烟头烫我了,但却总是借各种理由碰我,摸我,甚至有意把洗手间的门锁弄坏,在我洗澡时冲进来摸我,开始那个女人还会维护我,和那个恶魔争吵,但被那个恶魔打了几次后,就不敢再维护桐儿了,每次那个恶魔找各种借口侵犯桐儿时,她就远远躲开,桐儿只能一个人孤独地抗争,想尽各种方法躲避他的魔爪,在那段如噩梦般的日子里,只要他在家,桐儿就不敢早回家,总是很晚回家,回家后也总是不敢在他清醒时洗澡,甚至不敢在家洗澡,爸,你还记得吗?有好多次,我都是到你那借口说家里的热水器坏了,在你那洗的澡。晚上睡觉时,桐儿也要把书桌移过来把门顶住才敢半闭着眼睡,桐儿每天都活在恐惧中。

这样的日子桐儿一天都不想过,有好多次,我都几乎忍不住要向爸您求助了,可我又怕把爸您的生活也毁了,后来,那个恶魔越来越变态,已不满足用各种借口碰我摸我,还经常在我面前掏出他那丑陋的东西逼着我摸,我不从就狠狠地打我,用烟头烫我,或者用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逼着我摸他那丑陋恶心的东西,每一次我都恶心得想吐,事后用肥皂把手洗无数遍还觉得脏,而那时那个女人只敢躲在屋里。

这些年,爸你总说,我为什么没有男性朋友,上大学了也不愿意和男生交往,可你不知道,除了你,其他男人哪怕一个指头碰到我,我都受不了,我都觉得恶心,觉得脏。长大后,我也知道我这种心理不正常,应该是那段噩梦般经历的后遗症,但桐儿就是无法忍受别的男人碰我。”

听到这里,燕北忽然想起下午王校长几人来探病时发生的一个细节,当时不曾在意,现在终于明白原因所在了。

当时几人进来时,那个叫隋光的男学生,在把手里拿着的水果递给雨桐时,好象不小心碰到了雨桐的手,当时雨桐的反应就让燕北有点奇怪,雨桐当时象是被蛇咬了一口般,手迅速缩回身后。当时燕北还以为是静电效应,但现在想来,原来出处在这。想到这里燕北的心情不禁越发沉重了,燕北无法想象一个当年才11岁的小女孩子遭受如此不堪的日子,每一天是如何渡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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