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故技重施

话说黎都这边，卫璃桑走后，烛鸢突然觉得日子过得很是无趣，叶昔不知道她还活着，她现在突然出现恐怕会吓她一跳吧。但是司上叮嘱过，不可以暴露身份，所以她还是不能出现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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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那客栈周围全是暗卫，属下根本进不去。”黑衣男子跪在地上，低着头道。

“进不去就想办法引她出来，别什么都来问我，我不养傻子的。”黑衣女子勾起男子下巴，又将其丢开，“萧璟岚不是已经知道了萧璟夙还活着吗？那就让她去。”女子说完，扬起斗篷转身便走了。

这边萧璟岚突然收到消息，称烛鸢在赤阳栈，还说只要将烛鸢约出来，就能见到萧璟夙。

萧璟岚见此，便去了赤阳栈旁的茶楼，然后差人给烛鸢送去了一封信。烛鸢看了信，信上说让烛鸢去见一个故人。一看信的落款是萧璟夙三个字，且见面地点就在一旁的茶楼，烛鸢虽心有怀疑，但还是去了。

烛鸢到茶楼以后，一推开门，看到的却是萧璟岚。

两人面对着面，烛鸢这是才知道自己被骗了，于是转身就想走。

“烛鸢，”萧璟岚叫住了她，“你可以跟我说会儿话吗？”

烛鸢咬了咬牙，转过身来，进了包间。

“二小姐，你要问什么就尽快问吧，我一会儿还要回去干活呢！”

“烛鸢，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你先坐下好不好？”萧璟夙语气柔柔，烛鸢便也坐下了。

“烛鸢，我最近一直在找她。自从我上次在长姐墓里见到那个骨灰坛子我便知道她没死。你可不可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萧璟岚被这个问题困扰得太久了，她怎么想也想不通。

烛鸢记得司上走前叮嘱过，如果萧璟岚真的找到了她，除了川堂和她的身世以外，都可以据实以告。

“二小姐，其实司上她并不是真正的大小姐，她只是暂时用了大小姐的身份，做了一些事而已。至于我们的假死，也不过是为了将大小姐的身份还给她，所以墓中的骨灰，才是真正的大小姐。”

“烛鸢，你可以告诉我，我长姐是怎么死的吗？”萧璟岚似乎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些。她从一开始确认了那人不是长姐以后，便猜到了长姐可能不在了，但是其中那些事她却是一无所知。

烛鸢叹了口气，道：“那年芸夫人去世以后，小姐便被娟夫人诬陷，而后送去了庄子。在庄子上时，由于娟夫人的吩咐，根本没有人管大小姐。我们饭也吃不饱，生病了也看不了大夫，只能在后山挖点草药熬着喝了。第一年冬天的时候特别冷，我们没有厚的被褥，我和小姐每天晚上都是抱着互相取暖度过的。小姐为了让我暖和些，宁愿自己受冻也要把被子多分我一点，所以身上长了冻疮，身子骨越发单薄了，第二年的时候就总是生病咳嗽。我去跟庄子上的妈妈们说，却被她们轰了出来，不给看病也不给吃药，还是看门的张嬷嬷好心，给了我们一些药，这才挺了过来。第二年秋天我在庄子外偷偷收集了许多野棉花，所以第二年冬天的时候，我们终于有了一床小小的棉被，可是小姐的身子却一天比一天差了。我求张嬷嬷帮我们买药，可是那些药小姐吃了也不管用。后来小姐越发不好了，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张嬷嬷告诉我，不远处的赤炎山上住着一位神医，或许请他来就可以救小姐了。所以我便跑去赤炎山寻医。山上的雪很厚，风又大，我冻坏了，躺在雪地里四肢僵硬双眼模糊。在我快要死的时候，是司上她救了我，还叫黎大哥给我治了病。我当时将他们带去看小姐时，小姐她已经...已经去了。”烛鸢说到这里时，声音颤抖，已经泣不成声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落。

萧璟岚亦满脸泪水，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亲姐姐竟然经历了这些。自己那时候虽然与她不算很亲厚，但她确实待自己极好，所以后来自己也给她送了一些衣服被褥还要药品去，依烛鸢之言，她们根本没收到。

萧璟岚抹了抹脸上的泪，道：“那为何她会变成我长姐了呢？”

烛鸢稳定了下情绪，继续说道：“因为司上她也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给她的家人报仇。她了解了小姐的遭遇，又冒用了小姐的身份，所以答应我要帮小姐和芸夫人讨回公道，才会那样对娟夫人！”

“这就是她杀我母亲的理由吗？”萧璟岚想到此处，心里便阵阵抽痛。

“没有，司上她没有杀娟夫人，是娟夫人杀了芸夫人和芸夫人腹中的孩子，司上一气之下才掐了娟夫人的脖子。司上一向痛恨那些为了一己私利就草菅人命的人，何况还是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下手。她的家人就是这样没的，所以她对这种人是从不会手软的。就算她自己因此造了杀孽，她也不会在乎，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有动手杀你母亲。你知道吗，我见过司上杀人时的样子，她随手就可以杀死一个活生生的人，甚至灭了季党那些害了她家人的贪官，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但是就算娟夫人再如何激怒她，她也还是没动手。就算她不说，我也知道必定是有你的原因在里头的。娟夫人之所以没被送走，也是她跟老爷提议的。在南山猎场的时候，司上以为二小姐被掳走了，为救二小姐才受的伤，所以司上怎么会伤害二小姐你呢！二小姐，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是请你一定要相信司上。那颗毒药是娟夫人自己吃了用来陷害司上的，你如果不信，大可以去问钱妈妈，钱妈妈是娟夫人的心腹，一定是知道内情的。”烛鸢几乎歇斯底里，娟夫人死了萧璟岚固然难过痛恨，可是娟夫人做了那么多坏事，害了那么多条人命，那些亲人又将如何悲痛。

时至今日，萧璟岚才知道自己多么蠢。那次在皇宫之中她不顾暴露身份的危险，也要用轻功帮自己逃离，帮自己洗清冤屈。其实她一开始大可恨屋及乌地把自己与母亲归为敌人，但她没有，不仅没有，还屡次救自己，还因此受伤……而自己却那样误会她，甚至还口出恶言...她想起来最后那次对话，她说：岚儿，不管我做过什么，我从未想过要害你……

萧璟岚抬起头，闭上双眼，两行清泪从眼角流出。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可爱的女子，自己能得她相护又是修了几辈子的福？

烛鸢早就想把这些话说出来了，即使司上只是一笑而过，但她始终为司上感到憋屈。

“二小姐，司上她真的很好...”烛鸢郑重道。

“我知道...”时至今日，她怎么能不知道呢，她一直都知道的。“烛鸢，那她现在何处？”萧璟岚问。

烛鸢犹豫了片刻，道：“司上她不在黎都，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不过二小姐是怎么找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