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宗

陈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视线和头脑都是一片空白，和蛇妖对峙用尽了他一身胆气，这喝声就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得陈言瘫坐在地上，半晌才恢复。

等到他再次看到蛇妖的时候，蛇妖巨大的头颅已被一柄青铜古剑一剑洞穿。古剑洞穿蛇头后余波将地面斩出一条裂隙，其间有电光隐隐闪动，陈言目瞪口呆地看着发生的一切，感觉整个世界观都需要重新整理一下了。

陈言愣神之际，空中一个身着灰布道袍的道人手捏剑诀，从空中缓缓飘落。

那道人年约五旬，面色红润，须发花白，却是一脸肃穆。道人站定之后却不急着拔剑，长袖朝后一挥，便生出一道风柱。

风柱朝着火势凶猛的地方移动着慢慢变大，附着在柴木上炽热火焰随即被风柱吸附起来，沿着螺旋上升，消失在夜空之中，只留下焦黑的残垣断壁上散发着丝丝青烟。

“还是晚来一步，否则断不至于让这许多人枉送了性命。”道人感叹一声，如渊似海般的双眼中尽是悲悯。

道人徐徐走到蛇尸旁边，古剑自行飞回其后背。

道人双手缓缓在空中虚划，黑暗中凭空出现了一道道淡红色的轨迹，渐渐勾连在一起，几个呼吸间就成了一道符箓。

红色道符起初不甚明亮，随着符箓飘到蛇首之上，一触碰到妖血，便开始变得灼热耀眼，一旁的陈言都能感觉出符箓中蕴含的磅礴之力。

妖血如干柴，道符如烈火，触之即燃，一道细红的光线顺着蛇妖血管的脉络从蛇头蔓延至蛇尾，所过之处蛇鳞剥落，皮肉销蚀。

蛇身如同破损的瓷器般遍布细红色的裂纹，细红的裂纹越变越大转眼间便吞噬了整个蛇身，蛇尸被这道火化了个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地面只有下古剑洞开的那一道裂隙。

那道人伸手一指竹栅栏，栅栏凭空开了一道门户，村民们蜂拥而出，来到道人面前倒头便拜，口称神仙。

道人似早已习惯了村民的样子，脸上无喜无悲，却径直向瘫坐在地的陈言走了过去。

道人正待和陈言搭话，想送这少年一段福缘，也算对他勇气的一种嘉许，看清了陈言的相貌后，却是眉头一皱，忍不住轻咦一声。

死里逃生的陈言正也没顾得上察觉道人的表情，一阵后怕后，还在为自己的冲动行为进行反思和总结：“如果还有下次机会的话再不能这么装了，要装也是装孙子，呸，不会有下次了。”

还是二婶抬手拉了拉陈言的衣角“虎子，还不赶紧跪下拜拜神仙，他可是杀了妖怪，救了俺们的性命啊！”

直到被二婶提醒才回过神来，陈言才惊觉那道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但是陈言从小便没有跪拜的习惯，心里总是有些抵触。

那道人看陈言眉宇之间有些不愿，也不以为意，摆摆手道：“罢了，你这少年既然不愿，贫道不勉强你。我且问你，你是否父母双亡。”

“神仙真是什么都知道，虎子小的时候他爹就死了，前几天他娘也被那妖怪吃掉了，可怜虎子从此就成了孤身一人了。”还没等陈言开口，旁边的二婶早已将他的身世脱口而出。

果然如此，道人眉头紧皱，手中掐算片刻，显得有些为难，思索良久后方才到：“我观你直面妖邪而不惧，殊有些胆气，你是否愿意入我宗道院门下，修习术法符剑之能？”

此言一出，仿佛沸油锅里溅入一滴水，当下跪地的村民便立时纷纷议论起来。

除了因为失去亲人沉浸在悲痛中的村民，其他人都望向虎子来，眼神中有羡慕嫉妒的，有惊讶不解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啊？”陈言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从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都还没有好好梳理过自己所处的位置，但经历就像过山车一样，一会儿谷底，一会儿云端，自己都还来不及思索，所有的事情便扑面而来。

“怎么，莫非你不愿？”道人看着眼前的少年深色游离，再次催问道。

“怎么会不愿意，当然愿意。”二婶见虎子还愣在当场，连忙忙虎子答应，又扯着陈言的衣物道：“虎子，还不快答应神仙，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道人没有理会在一旁不停扯着虎子衣角的妇人，望向虎子的眼神中颇有鼓励的意味，少年虽然有着些许疑惑，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随我回宗门吧，前路艰难，我们早些上路吧。”说罢一抬手，卷起起陈言，在众人的目光中踏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