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营生
黄犬精的这些话勾起了旁边身着破烂的土匪的伤感情绪，但是他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将头低下，让人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可是金甲老仙也留下了这些土匪，还喂我吃了一种开启灵智的药，于是我就能够化成人形，还能够说人话了。”
段不明插嘴道：“灰兔精也是这么来的？”
灰兔精老老实实答道：“我是因为贪吃，机缘巧合下吃到一种仙草开启了灵智，原本我不是生活在这里，有一天被金甲老仙抓到，就送到了这里。”
黄犬精接过话茬道：“金甲老仙就让我们带着人，去拦住路经这里的人，每月给他们上供，他知道我们这里的人不是半头妖怪就是老的老残的残，若是跑到山外面去也活不了。”
“我们就只好用凶狠的相貌来吓唬往来的商人，如果他们不怕，我们就要逃跑，不过总会有些收获的。”
段不明摸着黄犬精的狗头，越来越觉得这只没用的黄狗是如此可爱。
黄犬精一边享受地接受着段不明的抚摸，一边说道：“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拿一些东西让我们这里的人去帮他下山换另一些他需要的东西。”
“他的疑心很重，从来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也不会一直靠一个人去做事，每次去的人都不一样，去的地方也不一样，我想这就是他把灰兔精安排过来的原因。”说完黄犬精还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灰兔精。
陈言又开口问道：“你们知不知道他在附近有没有其他的巢穴？”
黄犬精摇摇头道：“不知道，他给我们划定了范围，如果一旦我们超过了范围，就会被黑甲傀儡一刀杀掉。小黄有些悲戚，只要我们不按他的要求，就会有人被炼成那种恐怖的生物。”
陈言知道黄犬精口中所说的恐怖的生物就是行尸，对于他们来说顶着自己熟悉的面孔，内心却是一个嗜血的怪物，换作是谁都会难受至极。
“那他有没有让你们下山去过什么地方？”
黄犬精摇摇头：“我这个样子也只能在山上生存，灰兔精也是一样，我去问下其他的人，他们会去下山换东西，也许他们那里会有些线索。”
陈言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让黄犬精将所有的人都带到这里来，他想更多地知道金甲老仙的事情，这和他此行的调查息息相关。
黄犬精走到一众年老的土匪面前时，他们正在帮着护卫们拿水冲洗着战马，护卫们则是亲自在一边造饭，入口的东西他们从来就不会经人手。
想到即将到来的一顿饱饭，这些土匪们们的心情都十分好，整个团伙里面就他们这些人经常饥一顿饱一顿。
两个妖怪反正是饿不着的，灰兔精平时可以吃草，黄犬精就更不用说了，连那啥都敢吃。
当一众年老的土匪都被集中到密室时，陈言没有急着询问，他先让护卫将做好的饭食连锅子一起端进来，在轻松的氛围下边吃边说更有利于消息的获取。
热腾腾的肉汤配着干粮，土匪们已经很久没有尝到如此的美味了，陈言也示意士兵们多做一些，让这些土匪们敞开了吃。
两碗热汤下肚，深秋的时节里大家脸上都有些微微出汗，看着土匪们都吃得差不多了，陈言这才靠口问道：“请你们吃这顿饭，我是想知道谁还知道金甲老仙在哪里有秘密地点。”
没想到陈言这一问，土匪们只是相互望了望，就齐齐地摇头，又将目光转向了锅子里的肉汤。
陈言似是知道他们所想，笑道:“金甲老仙已经被我师父诛除，从今往后他在也不会欺压你们了，有关于他的消息你们尽管放心告诉我。”
陈言看他们还是迟迟不肯开口，舀起一碗肉汤喝了一口道：“肉汤管够，只要你们能说出有用的消息，一句话换一碗肉汤。”
“我知道，金甲老仙在长滩县有处院子，我曾经去过那里，他让我背着一桶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到哪里，反正有四五十斤。”
一个土匪开口之后，其他的土匪也跟着开口，他们也不知道哪一句是有用的，总之为了肉汤这些土匪们都纷纷回忆起来。
“我也有过一次送一个包裹，也是要送到长滩县……”
“我只是将抢来的绸布拿去卖了以后换成钱财放在石门后面，没有被安排过下山……”
“我上个月拿着一个包袱，足足走了半个月去到夹河镇……”
陈言为了鼓励他们开口，只要是肯说的，都示意护卫给上一碗肉汤。
等到分完了肉汤，陈言也从土匪们口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除了几个土匪去过的夹河镇，又或者是在附近镇子上面交换财物，有好几个人都将地点指向了同一个地方。
那个叫做长滩县的地方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小县城，位于夹河镇上游，夹河镇就是长滩县下辖的地方，地理优势不如夹河镇，所以县城的规模只和夹河镇差不多。
只是土匪们每次到长滩县都是晚上，他们根本看不清路，到了那里就有人带领着进去院子里，放下了东西再由人领着出来，具体的位置没有一个人知道。
段不明不由得感叹道：“这金甲老仙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啊，想找到他的踪迹真是困难。”
陈言也感叹道：“不过至少我们不像之前漫无目的地寻找了，时间过去这么久，不知道还能找到多少线索啊。”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石棺中的药液也蒸发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一层厚厚的绿色膏状物附着在石棺的棺璧上。
段不明指挥着黄犬精将上面绿色的膏状物全部都刮下来，放在之前土匪们抢来的一些绸布上，然后将绸布分成每三尺长为一块，挂在房梁上晾干。
他们此前不知道金甲老仙已经死了，即使这种天气身上的衣服到处都是破烂，也不敢打这些绸布的主意，任由绸布放在仓库不敢取用。
段不明叫过一个瘸腿的土匪，将绿色的药膏直接涂在他那只瘸腿上，又扯过几次绸布将瘸腿牢牢绑住让他动弹不得。
“你现在感觉如何，是不是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瘸腿的土匪无奈地地头，他也不知道段不明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
“哎哟！我的腿着火啦！”
瘸腿的土匪先是感觉瘸着的旧伤有些暖意，很是舒服，随着时间的变长，膏药中的温度不断增加，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就感觉自己的伤口上像是被火灼烧一样。
听着瘸腿的土匪在不断哀嚎，段不明却若无其事地自顾自还在准备膏药，黄犬精终究是有些不忍，便凑过去道：“仙师，您看这……”
段不明刚好备好一副膏药的量，“要不你也试试？”
黄犬精一边摆着手，一边摇着头，“我是说他可能还不够，要不给他那条腿也绑上。”
段不明敲了一下黄犬精的脑袋，笑骂道：“他那只腿又没瘸，我管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