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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维荣之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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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栋蓝色的小别墅自从上次被纪征拆散了架后就被夏冰洋放在办公桌下面,至今也没有时间重新把它搭建起来。太阳渐渐移到了一天中最高的位置,阳光变得燥热且毒辣,透过窗户折射的一道光慢慢移到纪征的背上,当真是炙热难忍。纪征放下手里看了一半的党员宣传内刊,起身合上了一扇百叶窗,转身时不经意间看到夏冰洋办公桌下面露出的蓝色一角,貌似是屋檐的形状。他走近了一看,当真是不久前被他不小心拆散架的模型玩具。于是他把支离破碎的别墅搬到会议桌上,又开始了漫长又细致的搭建工程。

他专注于做某件事的时候非常专心,专心到忘掉了办公室里闷热的温度,真到了心静自然凉的境界。当办公室房门冷不防被推开,一阵对流风扑在他身上引起丝丝凉意,他才发现他的脸和脖子都出了汗。

郎西西拿着一盒正山小种进来了,说:“纪医生,你怎么不开空调啊?”

她和纪征见过,也聊过几句,这栋楼里除了夏冰洋,她是和纪征接触最多的一个人。

纪征摘掉脸上的眼镜,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擦拭鼻梁上冒出的一层薄汗,笑道:“我没找到空调遥控器。”

这间办公室里装的是比较老式的挂式空调,空调装的和天花板等高,只能用遥控器控制。纪征顾忌到这里是不能随意乱翻的政|府执法机关办公室,只在办公室里粗略地用眼睛搜寻了一圈,没看到,也就不找了。

郎西西从饮水机旁边的一张茶桌抽屉里拿出遥控器,道:“肯定是大东哥放的,他最喜欢藏东西了。”说着打开了空调:“二十六度行吗?”

“可以。”

纪征戴上了眼镜,又开始组装那栋蓝色小别墅。

郎西西站在桌子另一边,晃了晃手里的茶叶盒,道:“纪医生,正山小种你喝的惯吗?”

纪征抬头看她:“嗯?”

“夏队说你喜欢喝茶,让我找点茶叶给你泡杯茶。”

纪征不禁笑了:“这是他的茶叶?”

“才不是呢,夏队不喝茶,这是我们法医室主任的茶叶。”

“给你添麻烦了。”

“不会,正好我也不想开会,出来透透气挺好的。”

郎西西洗净一只玻璃杯,倒进去一些茶叶,给纪征泡了杯茶摆在纪征手边。

纪征道:“谢谢。”

郎西西不想回去开会,所以在纪征对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了,看着纪征正在搭建的小别墅道:“这是夏队的模型玩具么?”

“对。”

“咿?我记得他拼好了呀。”

纪征歉然笑道:“被我不小心弄塌了。”

郎西西双手托着下颚弯唇一笑:“其实夏队挺可爱的,这种小孩子的玩具我也很喜欢。”

或许是她太过不加掩饰,或许是纪征太过敏锐,总之纪征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她对夏冰洋的倾慕和欣赏。

纪征听出来了,但没表现出来,仍风平浪静。

郎西西还没察觉到自己的心事在纪征面前已经暴露了,趴在桌上看着纪征搭别墅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夏冰洋办公桌上的话机响了才起身去接电话。

“你好,南台分局复查组办公室。你找——”

郎西西话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我找夏冰洋警官。”

郎西西听出了对方的声音,小脸往下一耷拉,严肃道:“乔淇同学,你打的这个号码是警线,也就是警务专线,你有没有想过你占用这个号码,其他找夏警官的电话就打不进来了?建议你直接打夏警官的私人号码,不要占用警线了。”话说完,又补了句:“我们队长在开会,你过会儿直接打他手机。”

挂了电话,郎西西一脸郁闷地回到纪征对面坐好,趴在桌上继续看纪征搭城堡,但眼神总飘。

纪征虽然不知道她刚才和谁在通话,但是听她提到了夏冰洋,所以上了心,状似随口一问:“刚才的电话是找冰洋吗?”

郎西西懵了一下才把他口中的冰洋和夏冰洋对应到一起,道:“对,一个......女孩子找他。”说着皱了皱眉毛,把纪征当做倾诉对象似的说:“年纪太小了,还在读高中呢。”

这话虽然说得前言不搭后语,但是不难读出其中的含义。

纪征懂了,郎西西口中还在读高中的女孩子八成也对夏冰洋有好感。

他很清楚夏冰洋条件好且有魅力,向来不缺人爱,也尽量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现在他和夏冰洋的关系有了改变,又被他亲自撞上这种事,他头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有点小心眼,做不到完全不介意。

郎西西个性单纯,不善于察言观色,否则她就可以看出纪征唇角那抹温柔凝注的微笑正在逐渐变得单调。

“他怎么会认识读高中的女孩子?”

纪征用云淡风轻地口吻问道。

郎西西言简意赅道:“她是一件案子的目击证人,就这样和夏队认识了呗。”

纪征点点头,不再多问。

郎西西看着他,习惯性地用牙齿一下下地磕着右手食指指关节。

纪征现在有点分心,迟了片刻才察觉到郎西西正盯着他,于是抬起头向她一笑:“有问题吗?”

郎西西羞涩且扭捏着笑问;“纪医生,你和夏队的关系应该很好吧?”

纪征想了想,道:“还可以。”

“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怕他拒绝似的,郎西西忙竖起一根手指:“拜托了,就一个。”

纪征已经料到了她想为什么,但还是放下手中的模型零件,做出愿闻其详的姿势,道:“可以,你想问什么?”

果不其然,郎西西迟疑着问:“夏队现在......有女朋友吗?”

纪征没有直接回答,笑问:“你认为他有正在交往的女朋友?”

郎西西傻乎乎地咬了钩,道:“我只知道他和检察院侦查处的唐检交往过,不知道他们是分了......还是没分。”

纪征像是在哄着她说下去似的温温柔柔道:“为什么觉得他们还没分手?”

“他们很般配啊,唐检的家世也很好,而且他们还是大学同学,感情基础应该挺牢固的。前两天唐检还帮了夏队一个大忙呢,我觉得......这怎么着也不能算作单纯的帮助老同学吧。而且如果夏队和唐检已经分手了,那他也单身太久了吧,这应该不太可能。所以我觉得他要么没有和唐检分手,要么有别的女朋友。”

纪征淡淡笑了笑,对她的话不感兴趣了似的继续搭建别墅模型,修整着屋脊道:“看来你很确定他目前不是单身。”

郎西西的眼睛里闪烁一丝半缕希望的小火苗:“那他到底是不是啊?”

纪征再次停下手里的动作,貌似认真地思考了片刻,然后对郎西西说:“你是对的,他的确不是单身。”

郎西西眼里的火苗瞬间被浇灭了,出神了片刻,讷讷道:“是,是唐检吗?”

纪征微笑着,摇头不语。

郎西西不好追问下去,颓然地往桌上一趴,开始哀悼自己还没来得及到世界上看一眼就被扼杀在摇篮里的暗恋。

纪征对她的印象还不错,所以很真诚地关怀了一句:“你还好吗?”

郎西西闷声道:“没关系啊,我很好。”

此时办公室房门被推开了,夏冰洋和任尔东一前一后走进来,夏冰洋左手拿着一次性茶杯,右手夹着一根烟,那茶杯不是用来喝水的,而是被他用作可随身携带的烟灰缸。他边往里走边说:“监察委那边交给娄姐,你这两天和唐樱多碰头,有什么问题好直接传达给你,能免几道手续就免几道,再像上回一样四五天里给我压了几十张待签字的单子,我就把那些单子撕碎了喂你吃下去。嗯?小妮子睡着了?”

夏冰洋把半截烟塞到嘴里咬着,腾出一手在郎西西耳边打了个响指:“醒醒,你翘了一场会我就不说什么了,还敢跑我办公室睡觉。胆子越来越肥了。”

郎西西正在感伤,冷不丁听到他说‘肥’,连忙掐了掐自己的腰,然后扭头瞪着夏冰洋:“肥就肥,又不给你看。”

说完气冲冲地甩手而去。

夏冰洋目瞪口呆,看着被她关上的房门忽然笑了出来:“咱们这个队里没一个怂货,全是强人。”

任尔东依旧不再状况内,望着郎西西离开的方向兴叹道:“你以后少安排她加班,不知道心里压了多少火儿。”

夏冰洋没理他,径直朝纪征身后走过去,趴在纪征背上弯腰搂住纪征的脖子,下巴垫在他肩上,看着他正在搭建的别墅模型明知故问:“干嘛呢?”

纪征道:“上次不小心拆散架了,只能重新拼了。”说着微微侧头看向他:“忙完了吗?”

“差不多了,一些收尾工作。”

夏冰洋的脸离他太近了,近到纪征可以清楚看到他的皮肤细腻的几乎没有毛孔,而左边鼻翼冒出来一颗豆大的痘痘,估计是昨夜宿醉的产物。

夏冰洋没察觉到纪征一直在看着他,正在用夹着一根烟的右手在一摊模型碎片里翻找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拿起一个东西,道:“不行。”

纪征看向被他捏在手里的零件,发现那是模型屋里的拇指大小的道具床:“什么不行?”

夏冰洋煞有其事道:“这是张单人床,不行,得换一张双人床。”说着往纪征肩上一趴,歪头看着他笑道:“你不是说下次要在床上弄死我吗?床太小了怎么折腾?”

这句荤话,纪征依旧接不住。他扶着额头无奈又好笑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脸色逐渐恢复严肃,看着夏冰洋道:“口无遮拦。”

夏冰洋装模作样地往周围看了看:“这里只有你和我,遮什么拦?”

此时背对着他们站在文件柜前在柜子里翻文件的任尔东低咳了一声,道:“领导,这儿还有个会喘气儿的。”

夏冰洋朝他问道:“那个会喘气儿的,郎西西是不是把剪刀给你了,让你转交给我?”

“回禀领导,两个小时前我就给你了。”

“是么?”

夏冰洋朝办公桌走过去,果然在笔筒里看到了郎西西那把造型精致的黑色小剪刀,他拿着剪刀正要往回走,忽然停下来看着任尔东杵在文件柜前的背影问:“你还不走?”

任尔东可怜兮兮地回过头:“你不是让我把前些天你没看的材料找出来吗?”

“不找了,待会儿我让郎西西再打一份,你赶紧出去。”

任尔东临走前趴在门口提醒他:“你悠着点,别弄出整栋楼都能听到的动静。”

夏冰洋直接关上了办公室房门,还从里面上了锁。

纪征看到他手里那把剪刀就知道搭建别墅的工作要被迫中止了,他把模型屋往里一推,然后抽了张纸巾擦拭略有薄汗的手指,无奈道:“你确定要我帮你剪?”

夏冰洋把剪刀放在他面前,顺势站在他身边倚着桌沿道:“我最近没时间去理发店,你帮我随便剪两下就行了。”

纪征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弯下腰打量了他两眼,发现阳光被自己挡了个干净,在夏冰洋身上落下一道阴影,于是把一张椅子侧放在窗边,道:“坐这儿,有光。”

夏冰洋倒骑着椅子坐下了,胳膊往椅背上一搭,仰着头乐颠颠地看着纪征。

纪征弯下腰向他靠近,保持着和他平齐的高度,右手拿着剪刀,左手把他的刘海拨到前面,专注地打量着刘海盖过眉毛的长度,目不斜视道:“不闭眼的话,碎头发会跑进眼睛里。”

夏冰洋还是看着他,孩子气地说:“但是我闭上眼睛就看不到你了。”

纪征笑了笑,打开剪刀悬在刚才校准好角度的发梢处:“快点闭眼,头发扎进眼睛里会很难受。”

夏冰洋这才老老实实地闭上眼,随后就听到头发被剪刀剪断发出的类似细雨滴落在纸面上的‘沙沙’声。

他闭着眼,但窗边明亮的阳光使他的视觉里依旧充满白茫茫的光感,他在这片静谧的白光里寻找了一会儿,道:“哥,你还在吗?”

纪征的声音很温柔,而且离他很近:“我在帮你剪头发,别急,马上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哥?你怎么不说话?”

“头抬起来一点,再修修发梢就好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有点急了:“还没好吗?不剪了不剪了。”

“先别睁眼,碎头发还没擦干净。”

纸巾的质地并不是很柔软,但是纪征的动作足够轻柔且有耐心,所以纸巾像是棉花似的在他脸上轻轻擦了几下,然后听到纪征对他说:“好了。”

夏冰洋睁开眼,眼珠往上翻,想看看自己的刘海,结果被一根头发茬刺了眼睛,疼地他皱了皱眉。

纪征忙问:“怎么了?”

他想揉揉眼皮:“眼睛有点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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