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贱人

院长清了清嗓子看着大家道：“今天把你们召集回来，也就是聚一下，我这一把老骨头，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能再见到你们聚在一起也足够了。”

说完话，院长的眼眶也有几分湿润，让王强心里有些颤抖，心底一阵柔软。

听到老院长说的话，众人也是一个个都低头沉默了起来，不由有些心痛。

他们这三十号人，无一不是老院长看着长大的，从小时候的顽劣调皮，到现在的西装革履。

老院长也从当时的意气风发，变成了现在的两鬓斑白。

“院长，那时候我调皮不懂事，上学把墨水洒了别人一身，车站到学校三公里，您腿脚不方便，拄着拐杖足足走了一个小时，我现在还记得，到学校的时候您脊背全被汗水打湿，还帮我替班主任求情。”老院长话刚说完，一个身着西装，离院长最近的男子站了起来举着酒杯，说着说着泪水就滴了下来。

老院长听到这句话，指着男子，颤巍巍地道：“马超啊，我记得你，你也是好孩子，那次之后，你成绩就一直在班级前三了。”

听到院长说记得自己，名为马超的男子情绪终于忍不住崩掉，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着，捧着酒杯的他用左手不断地擦着脸，感动的结巴道：“院长，谢谢您啊，谢谢您……”

“孩子，你现在也大了，别哭了。”院长将自己枯老的双手伸了过去，将马超手中的酒杯接了下来，帮其擦掉脸上泪珠，轻声道。

马超哽咽着坐下。

唯有院长站在原地，仔仔细细的将所有人看了一圈，似乎生怕记不住一般，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这才重重的点头，一字一顿道：“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院长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没有任何人打扰，有耐心的等着。

一会儿，院长终于想到了些什么，看向所有人慢慢说道：“我这把老骨头，这辈子没什么别的成就，唯独看到你们这三十多号人的时候，我心里开心，心里激动，我就知道我陈语堂这辈子是有意义的！”

院长神情有些激动，断断续续说了很多的话。

王强和孤儿院众人坐在桌上，一直很有耐心的听着，这是老院长第一次跟他们说这么多的话。

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老院长就像是一个父亲，伟岸又严肃，有什么事情都会自己一个人偷偷的扛在肩上。

听老院长说着，就像是一个父亲在儿子年长后，将自己年轻时候的辛酸，将自己柔软的地方终于透露出来了一般。

一顿饭还没怎么吃，几乎所有人眼眶都有些湿润，王强心里也十分难受，不知为何，下意识的朝着刘晴看了过去。

却见刘晴眼眶也有些湿润，一个人低着头一言不发，抬头悄然无声的将自己湿润的眼眶擦干，出门朝卫生间走去。

王强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却也没有说话，低头继续吃饭。

……

饭菜下肚，一点小酒微醺，老院长和三十多名同学聊了一会儿，似乎也打开了心扉道：“我陈语堂这辈子干的唯一一眼有意义的事情，就是三十岁那年把这座孤儿院从老院长手上接过来，带出了你们这一群可爱的孩子。”

说到这里，老院长似乎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道：“没想到我还是没用，不能把这座孤儿院保下来，以后你们要再想找找以前的回忆，恐怕只能找我这个糟老头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