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找方向
把自己小舅也拉进来，就是张韬填在自己天平上最后一根羽毛。齐璐见这个事情还能解决自己弟弟的工作问题，那更是不会犹豫阻拦。她的父母，也就是张韬的姥姥姥爷对他小舅的工作可是操碎了心。
齐璐瞅了眼自己丈夫。又看着自己儿子，语气异常坚定的说道：“还是我儿子想得周全，既然能帮你小舅，又确实对社会有益，我们自己也能获得好处，那就这么干吧！开店投入不小，你那十万块不一定够吧，家里现在总共还有三万块存款，本来是打算给你以后上大学攒的。等你上大学还有三年，就算这笔钱赔了大不了爸妈再给你攒！下午我去跟银行预约下，明天都取出来交给你。别的我不知道，古代很多人小时候就很出色，我相信我的儿子不会比他们差，也是一个天才！”
得到自己母亲如此夸耀，饶是张韬两世为人，也感觉脸红的发烫。前世时自己的懵懂无知，让父母操碎了心。现在自己出发点是好的，可严格来说也是欺骗了父母。
只能用结果论成败来安慰自己了。毕竟自己也不是要坑父母。
齐璐做事情一向性急如火，做就要一步到位尽快完成。吃过早饭，就从衣柜里翻出一本存折，上边有三万多块的存款，而且都是三年定期存款。提前取出来的话要损失上千块利息。可齐璐眼都不眨的交给张父，存折的开户人是张父张懿。
“你明天中午就别回来吃饭了，去银行还要到西城区。坐车也要半个小时。下班就坐车过去，约好明天取款，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父母这样支持自己，张韬还能说什么？暗暗下了决心。这一世，绝不会让父母对他们的儿子，对他们的晚年有任何缺憾。
“老妈，老爸，你们的存款就不要动用了。就是我那十万块钱也不用现在给我。另我这不是马上就要去打全国比赛了么。以你们儿子的能力，再弄回来一笔数额不菲的奖金也不是不可能。只要资金充裕的话，我发现了另外一个投资方向可以让老妈老爸你们来做。”
“什么投资？”齐璐和张懿同时坐直身子，后背绷得紧紧的，异口同声催问大儿子，语气颇为急切。
张韬被父母炙热目光鄙视的脑门冒汗，连忙道：“西城区自助餐最近不是大火么？”
听到张韬说起自助餐，齐璐刚刚升腾起来的激动心情顿时被浇灭了。张懿瞅了眼媳妇，说道：“就是一个人花五十块钱随便吃的那种自助餐厅吧，我看也就那么回事。去的人都捡贵的吃，吃到撑还不给吃倒闭才怪。”
国家高速发展十多年后，物质逐渐丰富起来。自助餐这种看起来高大上的就餐形式伴随着人们对西方发达国家生活的憧憬和大量西方影视剧传入国内后，在经济发达的东部沿海省市很是风靡了一阵子。但是由于管理和民风国情等实际因素，很多开张不过几个月的自助餐厅都亏得关门大吉。云山市自然也没有逃出这个循环。
这个情况张韬当然清楚。也清楚自助餐厅大规模的倒闭不是国人的素质真的那么差，也不是这种自助餐厅只有抬高入门价格才能盈利。而是一开始在经营模式、方向和管理制度上就没有做好。价格过于高冷。人均50元的就餐费用在当下人均月收入只有600元的云山还是一笔高额支出。自助餐厅提供的餐品和就餐环境也过于奢华，过于复制模仿西方高档餐厅的装潢布局和食品种类。结果造成成本与收益的严重不平衡。
以张韬前世在龙江市经常光顾的一些许多自助烧烤自助火锅店。也都是自助餐厅的一种。但由于定位准确而且在餐厅管理和在制度上对顾客就餐进行了合理的约束。餐厅提供的食品非常丰富，但实际就餐价格却并不高。在吸引了大量客源的同时还能保证餐厅的盈利规模。
不过张韬并不是让家人去开自助餐厅。为避免父母误会，导致这几个月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天才形象被戳破，连忙解释道：“现在很多人都在关注自助餐厅。咱们开自助餐厅肯定是没那么多资本砸进去。我是说何不借现在自助餐厅开始火爆的时候，我们找一个渠道给他们提供新鲜的水果蔬菜或者肉食禽蛋呢？同时我们以薄利多销的方式面向云山市的居民销售时令水果蔬菜还有南方的反季节水果和蔬菜。”
齐璐眉头一皱思索片刻，问道：“这跟中华西路上的利民农贸市场有什么区别么？”
“当然有很大区别！”张韬起身跑去厨房，抓着一把大葱回到客厅问道：“这大葱是农贸市场买的吧？”
“是啊，昨天刚买的准备给你做葱爆肉的。”齐璐如实回答，但有些不明白大儿子是什么意思。
“这把葱从齐省运过来，进入农贸市场经过了多少道手你们知道么？”
齐璐和张懿都摇摇头。他们的见识仅局限在云山市一隅。而且长期国营企业工作，还没有养成观察外界的习惯。也就是最近因为小张略的出生，齐璐和张懿迫不得已离开国企走入社会。对于社会百态还不算非常熟知。
“从产地运到东海省，采购商其实只是多了包括油费、过路费、超重罚款、人工费等等的合起来的运费而已。这时候价格也就比产地高出2倍。但是运菜货车进了云山后，首先要进入西郊的农产品批发市场卸货。因为运菜大货车进不了云山市区。在批发市场要缴纳管理费、卫生费、水电费、摊位费、搬运费等等费用后到了批发经销商手中。这些经销商也不会直接把收购的大批量果蔬直接运到市区里销售。因为还要经过一道进城费、管理费、摊位费、搬运费后才能进入农贸市场的各个菜贩手里。而在这些菜贩手里还要算上果蔬的损耗、市场管理费、水电费、摊位费、搬运费等等层层盘剥。最后到手里的就是这比原产地贵了五倍还多的一把大葱。”
“这么高？！”齐璐和张懿异口同声惊讶道，“这也太黑了！”
“所以啊！我们开一家蔬果超市，初期直接从批发市场的采购商手里采购，避开中间的经销商，同时销售价格比市面上的蔬菜水果稍稍高一点。对那些菜霸市霸不形成多少冲击。后期我们有了资本就以外地和本地集中货源地和散户收购相结合方式收货。那时候肯定会对批发市场和农贸市场的菜霸市霸造成冲击，不过我们销售网点都在城区核心地段里开店，对方就算不爽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对我们本地人下手。打点好辖区的治安部门，再雇上几个身强力壮的退伍军人做安保，给高点的薪水，能确保我们正常营业。”
父母并没有接触过张韬口中的菜霸市霸，虽然觉得得罪那些人生意就没法做了。不过听到儿子说的好像并不算大问题，也就翻过不再多想。
张懿把话题又拉回到销售上的疑问。
“可是卖的比别人家高，那为什么不去农贸市场，非要去你的那个什么蔬果超市呢？”
张韬贼贼的笑着，肩膀还一耸一耸。脑子里联想到明年春节联欢晚会上全国知名老艺术家的那个《打工奇遇》小品中宫廷玉液酒、群英荟萃等等让人啼笑皆非的对比。
“我们比拼包装啊！”张韬再次把手里的那把大葱抬了抬。
“这样一把大葱，尾稍发黄枯萎，葱头根须沾满黑乎乎泥土，葱白外边还有许多发干的死皮。如果我把卖相好的大葱都经过包装，定时扑水、清理根须、揭掉干皮、掐掉枯尾，再用印着英文大葱单词的塑料薄膜将一捆一斤重的葱整齐包装起来，是不是显得非常高大上？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不是农贸市场那边买的土货。尽管我们并没有说这些东西跟农贸市场一个地方的，但消费者就会替我们脑补，认为这些包装精良的蔬菜就算不是进口的，也是准备出口海外的优质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