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返校
初夏的早晨，和煦的阳光、温润的晨风，背山临海的云山市在六月展现出自己最美丽的身姿。此时的华夏大地，还没有饱受雾霾摧残，张韬每天晨练，都近乎于贪婪的呼吸着沁着花香的空气。
张韬离开家到达球场刚七点钟。还有两个小时可以完成上午控球训练项目。
基础的控球训练非常枯燥。此时球场上已经有不少附近结束了高考和中考的学生来打球。两个半场都满当当的，挤在一起抢球投球毫无章法，看的张韬直摇头。
张韬没有跟那群人挤一起瞎投浪费时间。他在朝东的篮球架后方进行着左右换手、双手运球和双手换手运球等训练。
一开始，那些不常在这个球场打球，不认识张韬的人还觉得张韬在那边一个人拍球很傻。
但是渐渐的，不少人开始由不屑转变为惊讶甚至佩服。张韬左右手各控制一个篮球，娴熟的左右手互换运球，频率极快且又不时从胯下来回穿行。
一般人打篮球只是玩玩而已。能把篮球玩熟的都是极少数。能玩到张韬这样如臂指使，他们认为只有在电视里的NBA球星能做到吧。
九十年代中期，国际网络还只是在部分高校实验应用。全球咨询信息的全面传播共享还要几年才能实现。对于已经在美国风靡的街球文化，此时国内还几乎一无所知。
因为没见过，所以大部分人看到张韬的控球能力，就不单是惊讶，甚至感到恐惧。这要经过多少苦练才能熟练到如此地步？
张韬一直在集中注意力训练。没工夫也没兴趣在意是否会打击到他人打球的兴趣。已经结束了中考，再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干扰他去球场征战，争夺那并不容易获取的第一桶金。
在球场西边大概五十米开外，两个身材同样高挑的女孩扶着自行车，在公路边人行道的树荫下驻足眺望球场。她们视线都集中在连续半个小时高度集中注意力双手控球的张韬身上。
“彤彤，我们要过去么？”迟筱茜看了眼远处的张韬，又看了眼身边的黄锐彤，有些迟疑。
黄锐彤撇着嘴，眯着眼斜视迟筱茜，悠悠道：“茜丫头，你那么急干嘛？有三年可以给你看，还不够看啊。”
被黄锐彤言语刺激，迟筱茜顿时脸红透了，伸手就要去抓黄锐彤，娇嗔道：“你再乱讲我撕你嘴巴了！”
黄锐彤拍掉迟筱茜虚张声势的双手，挥挥手道：“好啦好啦！高中三年可以跟你情郎厮守，还不让我这孤家寡人说两句啊，我命可真苦啊…”
“他…他哪里是我什么……哎呀彤彤你烦人不烦人啊！他也没说喜欢我……”说到最后，迟筱茜声音已经低不可闻，脸上、脖子上倒是都红的跟刚蒸过桑拿似得，红的透亮还渗出丝丝白汗。
黄锐彤微微叹口气，看着羞红脸的迟筱茜，心情复杂。因黄迟两家长辈走得近，所以两人是一起玩到大。迟筱茜比黄锐彤小半岁，性子比较柔。从小就喜欢跟着有主见，个性比较鲜明的黄锐彤做跟屁虫。
从小到大，黄锐彤也一直把迟筱茜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照顾。
只是在上了初中后，情况变的有些微妙了。迟筱茜因为父亲的原因，喜欢看电视里的篮球赛。对学校里喜欢打球而且打的好的男生关注比较多。
黄锐彤原本并不喜欢篮球。只是出于担心迟筱茜会被那些她认为满脑子都是肌肉的男生欺负，才经常跟着迟筱茜一起看学校里的男生打球。
不管迟筱茜说哪个男生投篮好，哪个男生突破好。黄锐彤从来都只是敷衍的应付几句了事。并没有对迟筱茜解说员一样介绍的那些小男生有过一点点关注。
可是当她在初一入学的第一节体育课上，无意间看到球场边上，同班的一个身材高大的男生独自一人半蹲在球场边拍球，而且一拍就是整节体育课时，黄锐彤的好奇心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那个能忍受一个枯燥无趣的动作一节课，依然眼神坚定而清澈的男生勾了起来。
那也是黄锐彤长那么大，第一次对一个同龄的男孩有了关注的心思。那个男生就是张韬。黄锐彤并不是太懂球，只是大概的分出熟练和初学者。在张韬并不算技术多出众时候，黄锐彤偏就喜欢张韬打球时的专注和认真。
而迟筱茜由于跟黄锐彤和张韬不同班的原因，注意到张韬已经是初二下半学期了。
虽没有很系统的训练，但经过近一年的坚持和并不算差的天赋，张韬在初二时，球技已经在初中生里算得上出类拔萃。一直比较关注同龄人中篮球技术好的迟筱茜自然也不会漏掉飞速进步的张韬。
张韬初二时期的球技与四中高中校队球员比起来，投篮算不上精准，突破算不上犀利。但只要在场上，不管对手是谁，他的拼抢一定是最凶悍，防守一定是最专注，跑动一定是最多。
只不过因为女孩之间的一点小心思，黄锐彤和迟筱茜一直都不知道，她们都对同一个男孩暗暗上了心。
直到初三最后半个学期，也就是张韬重生回来后，在学校跟高中校队打球后，两人才知道原来她们一直都在关注着同一个人。
一向争强好胜，性格强势的黄锐彤。在看到一直以为性格内向、柔弱的迟筱茜，竟然能大胆的把张韬拉出高中女生的包围时，也是被惊到了。没想到迟筱茜竟能为了一个男生鼓起如此大的勇气。
也就是那一刻起，黄锐彤有些退缩了。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自己的闺蜜。那个看似柔弱，实则勇敢的迟筱茜才会是张韬喜欢的类型吧。
那以后，黄锐彤也试图硬着头皮，强忍内心的羞耻感，在很多同学面前也不避讳跟张韬靠近。可是越是如此，自己却反而有种将要与他渐行渐远的疏离感。
经常在夜深人静难以入眠时，回忆起从小到大跟迟筱茜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想到因为张韬而变得有些微妙不自然的与闺蜜之间的关系。黄锐彤很想狠心彻底隔断对张韬的一切想法，可是无论躺在床上做出多么大的决心，第二天到学校，到课堂上。看到教室里仔细认真备战中考的张韬，看到体育场上张韬挥洒汗水的潇洒身姿，黄锐彤就会情不自禁的多看一眼。所谓的彻底斩断联系总是无疾而终。
在得知张韬几次模拟考成绩突飞猛进后，还幻想着两人能一同进入云山一中。可在得知张韬竟然是选择留在四中后，她内心焦虑爆发，情绪几近失控。在近乎无理取闹的冲张韬埋怨、耍赖，提出各种自我安慰性质的要求。
已经做好最坏打算，一定跟张韬在考前那一天弄明白关系的黄锐彤，在被张韬一个不讲理的拥抱后，一切的准备和决心全部付诸东流。张韬在她耳边轻声说答应她的那些玩笑般的条件时，黄锐彤的心其实已被他融化。外人恐怕无法想通，为何平时冷面、强硬、学霸buff加身的班长，竟然会对一个曾经名不见经传的男生动了心。
黄锐彤与张韬在学校发生什么事情，迟筱茜基本都知道。当然这些都是黄锐彤告诉她的。至于她们二人是如何沟通的，张韬就不知道了。他只是奇怪在跟黄锐彤亲密一抱之后，似乎感觉到黄锐彤和迟筱茜之间的关系好像更亲密了不少。
沉浸在训练之中的张韬丝毫没感觉到时间飞快流逝。等他下意识的去看手表，发现还有10分钟就到九点。这才急急忙忙的把两个篮球收到袋子里。在球场边不远的公共厕所里换掉被汗水浸湿的T恤和运动短裤。
学校要求男生拍毕业照要穿白色衬衣和黑色裤子。张韬图自己舒服，就套了件白色T恤，穿条深蓝色的李宁运动长裤。至于学校规定，反正口头规定能把他怎么样？主色调不差很多就够给学校面子了。
上午九点，日上三竿的太阳将自己的热情肆意挥洒。植被保持良好的云山，举目远眺，皆是草木欢愉，虫鸣雀叫的生机勃勃。
虽然温度升高，在东边吹来的海风吹拂下，骑车飞快的张韬倒没有出多少汗。人借风势，仅十五分钟就风风火火的赶到了四中。
六月底的周末，随着高三、初三学生相继高考和中考结束。除了高二年级周六在补课外，其他各年级都放假。整个校园都清净了很多。
校园深处面积巨大的足球场上。初三年级12个班的师生们按照班级各聚在起，围在以四中综合楼为背景，摆好的三排高低错开长椅的拍照处。
此时已经有两个班级拍完了毕业照。平时班主任和校领导的威压也就失去了效力。没有了约束和顾忌的学生们三五成群一起放肆的打闹放肆的笑。
张韬的姗姗来迟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只有班主任文怡和黄锐彤看到张韬来后，很是松了一口气。
文怡已经从教导主任处得知张韬已经选择留在四中高中部的消息。至于模拟考试成绩足够一中提档线的张韬为何最终选择留在四中，只是听说是校长出面的结果。而且自己似乎也借张韬的光，这次的年级评比，教导主任还特地给她在年级主任那打了招呼。
张韬凑到七班的男生群里，顿时引来一群人的不平之声：“不公平啊！早知道排队拍照干等半天，我也像韬子一样晚点来，多睡个懒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