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转折点

同邵主任的谈判，令张韬有种吃了苍蝇的恶心感觉。步入社会的成年人还有大众传媒，都把学生时代描绘成一个单纯不受打搅的天堂般存在。

残酷的事实终将教育这些懵懂的学生。学生时代之所以单纯，只是现在社会还没有把学生的价值开发出来。若是在后世。即使只有3岁的小孩，也逃不脱大小权势的敲骨吸髓。

回到初三七班教室。关系密切的同学好友马上围着张韬，对他突然提高的成绩高声发泄蒙蔽的不满；关系一般的同学虽然惊讶但也不吝啬于一个微笑。

而在教室一角静静安坐的黄锐彤。既没有围聚在张韬身边参与“严刑逼供”，也没有像大多数同学一样对张韬流露出表示认同的友好微笑。

她只是在张韬从外边进入教室时，目不转睛注视张韬。灵动的双眼闪耀着充满希冀、高兴与欣慰的光彩。回想起上周早晨教室外的那次相遇。也就是那时起，她发觉张韬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这种变化深深吸引着她。她有时觉得张韬就好似一个引力强大的黑洞，她的心思不断被他吸引，无法挣脱。

正忙于应付同学的张韬无从知道班长的小心思。虽然这次模拟考试成绩不错，但不等于中考成绩也会令人满意。

就算记忆再好，重生而来的张韬也不可能记得十多年前的中考试卷每一道题。他唯一还记得，就是中考试卷的难度要比模拟考试超出不少。

因为模拟考试的试题多是以去年的中考试卷为基础的。而去年黄海省中考难度又比较低，所以今年就轮到张韬他们享受加大难度的中考待遇。

时间没有停歇，课程一节接一节。在很多同学们还在为各自模拟考试成绩或庆幸，或哀叹的时候。包括黄锐彤、刘越洋等班上的学霸，已经抛开模拟考成绩，再次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之中。

此时的张韬，也有幸被对他刮目相看的同学划入了学霸的一员。不少同学看到每节课都认真听讲的张韬，也都暗暗的给自己鼓劲。

相比起班上积威已久的学霸们，原本成绩中游偏下，这次却突然爆发的张韬，对大多数普通学生而言更有榜样的力量。

一时间，初三七班的课堂气氛都因为张韬的缘故，产生了积极的变化。这倒是令七班班主任始料未及。只不过文怡将学生们的态度变化归功于自己的中考动员上，而不是张韬这条鲶鱼的身上。

两节课的晚自习一结束，张韬急匆匆地冲出教室直奔自行车棚取车回家。

现在的张韬还只是个未成年人，在18岁之前想要做点事情都不可能完全撇开父母。跟学校的协议肯定要家人参与才有法律效力。既然无法撇开，那就去说服他们！

只不过望子成龙的父母，能否接受自己的想法？张韬心里也没有太多底气。他已经做好说服父母持久战准备，所以一下课就急不可耐的狂奔回家。自然无法留意到在校门口两个女孩投向张韬消失方向的目光。

仅用了8分钟，比平时快了七分钟时间狂奔到家里。进门时，父母正在客厅里看电视。母亲怀里还抱着已经睡着的张略。

跟父母打了声招呼。张韬换上拖鞋，顾不上把书包放回自己卧室，就坐到母亲一侧沙发空位上。

张韬的反常表现自然逃不掉父母的眼睛。张母从张韬进屋时就已经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异常。父母还没有开口询问，张韬就抢先把白天跟校方谈判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讲给父母。

张懿和齐璐听着儿子的讲述，一开始脑子还有点懵。先是觉得儿子打篮球进校队多少有些不务正业的感觉，继而又为儿子的能力被校方看中感到高兴。

当张韬讲到暑假时候的比赛会有高额奖金，父母在暗暗乍舌的同时也糊涂有钱人拿出那么多钱就为看学生们打球？

当听到儿子跟校方谈判，要求奖金分成。张懿和齐璐还觉得儿子是在开玩笑。又听到儿子说校方答应了他的要求，由父亲张懿代表儿子张韬去签署这份协议时，张懿目瞪口呆张口结舌，愣愣的看着张韬好一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己儿子才多大点啊，也有点太见钱眼开了吧。

进入了九十年代，大多数国企泡久了的人，依然在得过且过的混日子。很少有跟权力阶层锱铢必较的意识。对很多在国企待了半辈子的人，怕的就是没了国企这个铁饭碗，以后怎么吃饭的问题。

他们不敢争。现实中，他们争了也没什么好结果。倒霉的总会是这些没有发言权的底层工人。

张韬敢在小小年纪，就跟掌握着他学生生涯命脉的学校去谈什么利益分成。如何不让父母惊掉下巴？

前世三十年，张韬看的很清楚。伟大、公平和正义都是在扯淡，只有利益才是唯一通行的法则。

学校的领导们要升迁，要地位要名声更要钱。能为他们获取更大名声，为他们带来更多实际好处，就有了跟他们对等谈判的权力。

“爸、妈！你们的观念该改变了！别把那些国字号的企业和学校看得多麽伟大高尚！我记得课本里还有这么一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古人都清楚明白的道理，我们干嘛还要装糊涂呢？如果我能给学校赢得荣誉，那么该是我的奖金，一分也别少我的。他们不答应，全云山市有参赛资格的学校起码有十几所，有的是人想要获得荣誉。而你儿子有这个实力，我们不争，难道把好处都让给吃现成的废物领导？”

“你这孩子……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啊？”

以张韬不满16岁的年龄，说出这番惊世骇俗的见解确实把他的父母给雷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