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老师，我似乎懂了

瞄了一眼自己脖子之上的屠刀，浮屠却是将自己的脑袋抬了起来，看向了天空。

“你看，下雨了！”

滴答，滴答~

无数的雨水在一瞬间降临于这个世界之上，打湿了浮屠的衣服，打湿了大汉的衣服，打湿了那个少年的衣服，但是，这些雨水却没有打湿那个光头大汉的衣服，就好像是那些雨水从来都没有降临在这个人的身上一样。

“非我因果之人，何须沾染此间无根之水！”

浮屠在微微地合上了自己的眉毛之后，这个恐怖的妖魔终于将自己掩饰起来的妖魔本相展现在了那些家伙的面前，没有任何的狰狞，没有任何的野兽的痕迹，有的只有那双重瞳，那双更像精灵一族的尖耳。

“这样子看来，你不像是妖魔，反而更像是那些从草木精灵之中诞生的精灵。”

“但是，我比那些家伙更为恐怖，所以，我更愿意将自己归类为妖魔之属，只不过，在我养父母收养我之后，我的主观想法是将自己的种族看做人类，只不过，可惜！”

这个妖魔微微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那双被人类认为是圣人之瞳的眼眸之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这些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养父母到底做了什么，居然想要为了他们的兄弟姐妹将他给煮成一锅羹汤，让他们服下去。说什么养育了数年，如果不是自己当年耗费自己的心血催生了那些名贵的药物，那些家伙怎么可能活过那个危险的时期，只可惜，他的一切付出都被他们认为理所当然，真是可笑啊！

在满目嘲讽之中，这个妖魔真正地将自己的叔叔伯伯，兄弟姐妹那些脸上露出了贪婪的人煮成了一锅羹汤，在自己父母惊恐绝望之中，硬生生地压着他们喝了下去，在他们那些家伙呕吐和嘶吼声之中，他这个放弃了所有感情的妖魔慢慢悠悠地品尝着他亲手熬制的那带着愤怒，失落，恐惧，仇恨无数种情感所酿造而成的羹汤。

而在那之后，作为人的妖魔，浮屠早就放弃了自己人的身份，成为了渴望着各种人的情感的妖魔，将人类制作成那种美味的佳肴也就成为了他的一大乐事。而在跟自己的敌人不断搏杀，吞噬无数的人的过程之中，这个妖魔也彻底恢复了自己的力量，甚至还比之前强悍了许多，渐渐地在吞噬了无数的人用他们的无数尸骨铺垫成了他的家之后，他才发现，他所在的地方在悄无声息之中被妖魔赋予了新的名字——东方魍鬼境。而他也成为了东方魍鬼境的魍。

在这些年，他想过自己去救赎，但是，在每每看到那些情感的时候，他作为妖魔的贪婪就迫使着他将眼前的那些东西全部吃掉，一点不剩。渐渐地他也就放弃了，但是，现在，他觉得，当年的放弃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心智并不坚定，而是他没有认清自己到底属于什么？

他是人的心所孕育而出的妖魔，满足了人对于心的很多要求，但是，在不知不觉之中，人内心的黑暗也赋予了浮屠那本来被佛门所背弃的力量。他不会满足任何的平静，他会追求无数的黑暗和光明，就像是飞蛾一样点燃自己换来光明，却又像是蝙蝠一样追逐着黑暗，在黑暗之中潜行。

浮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本妖魔，我本为人，人亦是妖魔~”

浮屠缓缓地上前，看着那个即便是现在，在确认双方有着巨大的实力差距依旧没有放下杀意的少年，浮屠的眼神之中没有任何的笑意，但是，也没有任何悲伤的情感。他是心，只不过，这颗心没有任何链接的东西，所有吞下的情感在让他感受到充盈和满足之后就会顺着心的流向消失在这片天地之中，只剩下这个心所化成的妖魔抚摸着自己胸腔之中那颗跳动的心脏，用那有规律的跳动来温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