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人间滋味，烟火可亲

桂城的夏季日照长，两人出发时，天边的彩霞还未完全落尽。没有给付院打电话，怕二老知道了会一直等着。毕竟他们到达疗养院的时间已是深夜了。

可是当他们的车身刚刚开进疗养院的大门，便隐约可见站在廊下的阿光的身影，披着月光，照亮着他的等待与守候。

当看见两人从车上下来的身影，他欢快地迎了过来，不是走向阿诗，而是直接走到了楚辞身边。借着昏暗的灯光，将他好一番打量。然后他一手牵着楚辞，一手牵着阿诗，往里面走去。

这个点，施婷已经睡了。今晚，阿光像是预见到了两人会来那般。不管他人如何劝说，就是不睡，时不时地走出房间看一看。

应是怕打扰施婷休息，他带着二人之直接去了阿诗日常休息的房间。这刻，两人走在他的身后，无比确定眼前这位在他人眼中的疯癫老人比谁都活的清醒明白。

而楚辞在阿光握住那他手的那刻，便就有泪溢出了眶。他觉得自己不仅仅是拥有了阿诗，其实是收获了一个温馨满满的家。

阿光的表达能力有限，可是他的眼睛却将自己心底的一切都进行了充分的说明。

阿诗解释说因为上次来，两人总是询问楚辞，想着明日是周末，便过来了。

“工作？”

“爸，你放心。耽误不了工作的。”老人总是这般心思，日常总在心底念叨着儿女，想让他们多陪陪自己。可是又担心他们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工作。无数次的口是心非，让自己被对儿女的牵挂紧紧的噬咬。

“吃饭？”

“伯父，我们已经吃过了。”

可阿光还是回到了自己与施婷的房间，拿了两颗苹果，往他们手里各自塞了一颗，让他们吃。

阿诗没吃，将苹果放在桌上，劝说着阿光去休息。

楚辞也劝说他早点休息。

阿光点点头，被阿诗扶着回了房间。

楚辞坐在凳子上，看着阿光瘦弱的身影，将苹果送入口中，脆脆的声响，掩盖了他落泪的声音。害怕他人看见，立马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屋外的漆黑，那是他与楚耀陌路余生的往后。

苹果一口一口的入嘴，它的甜稀释了楚耀带给他的那份苦。它的果肉，将他生命中有关家庭的缝隙一一填充。

阿诗照顾父亲睡下，回到房间，将楚辞的悲凉收在眼里。她关上房门，走过去就这么静静地从身后拥着他。

“阿诗，以后我们把伯父伯母接到身边照顾好吗？”

阿诗点点头。

“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他们关照好，也会多请几个保姆，还会请一位家庭医生。”

“那你应该会很辛苦。”

“不会。”他转过身来，伸手回拥阿诗：“其实我也很喜欢汪曾祺。我一直很向往他所说的家人闲坐，灯火可亲的画面。一家人坐在一块，不需要过深的交谈，却是人间最美滋味。”

“我总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学，一个人看医生，似乎我总是一个人。我不懂照顾自己，也害怕照顾不好别人，所以总是拒绝。然而，对于阿诗，我想要的是融入，融入你的世界，融入你的家庭，渴望成为伯父伯母膝下的那一子。”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阿诗已不需要再质疑他的这份真诚。她只需要回以自己最美的笑容，对上轻柔地道上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