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荣耀

范达尔的目光瞪得大大的，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凯恩继续以他一贯的浑厚嗓音，慢吞吞地说道：“我们无法接受你们的道歉，是因为你们并没有为之道歉的理由。”

“您认或许为那些屠戮着我的子民的恶魔与精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从而心怀一份愧疚。”

“但我的父亲过去总是告诉我，不应该以一个人的好坏去评论一个种族，那样不仅仅傲慢，而且会断绝善意与智慧。”

“所以在我看来，出现在这里的不是需要忏悔的罪人，而是许许多多带着带着援助赶来的朋友。”

“正如鹿盔大师所言，如果我们发自内心地尊敬一个人，那么我们肯定是有感于他们高贵的品质，您怀着无私的善意，我想没有什么比这样的行为更值得我们去敬佩。”

凯恩笑着摇摇了摇头，“我们不会接受这份的道歉，尽管牛头人此刻面临着艰难的困境，但也绝不能冒名取代不应得的利益，否则，大地母亲的孩子将失去他们所有荣耀。”

“在遥远的过去，许许多多的牛头人曾挺起胸膛，行走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之上，如今我们也将骄傲地行走下去，在大地母亲的注视下，无惧于困难，勤劳勇敢地繁衍生息。”

听到酋长的这番话，那些心生质疑的暗夜精灵们瞬间面红耳赤，他们为自己无端地臆测这样一个高尚的人而感到羞愧。

范达尔望着凯恩，这巨大的生灵话语掷地有声，一字一顿震荡着大德鲁伊的心弦。

他以为自己已经活了很久很久，看清了世间的百态，可是他如今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他习惯了人们之间冷漠相待，习惯了争夺权利显露的丑态，习惯了因欲望而扭曲的面孔，习惯了虚伪的话语，他觉得这才是现实。

但是到头来，他才发现，他已经遗忘了那些属于人的最美好的本质，那些他少年时曾拥有过，却被他遗忘了的东西。

那些东西并没有消失，它们依然活在这个世界上，活在这个小小的牛头人村落中。

回想起来，虽然被饥饿所困扰，但是那些牛头人的脸上却是闪着光的。

自力更生，自强不息。

凯恩捏着长长的须辫，轻松地笑了，他轻轻地揉了揉小赛安的脑袋，满怀笑意。

范达尔也看向了小赛安，那个孩子似乎经历了一番心里的波折，却又恢复了光芒。

看着那个大约八九岁的牛头人孩童，他忽然想起了自己英年早逝的儿子，以及自己远在千里之外的孙女，他们的脸上都闪耀着相似的光芒，他曾经视而不见，现在却终于能看得清楚了。

于是他试探地问道：“孩子，你过得痛苦么？”

哈缪尔眉头一皱，有点不悦地看向那个出言不逊的范达尔，对他的好感立刻大打了折扣。

赛安疑惑地摇了摇头，“痛苦？那倒不至于，虽然大家过得都很辛苦，但是大家都过得很快乐呀！”

守护着下一代的梦想……

这就是牛头人的骄傲与传承吗？

真的很伟大呀。

范达尔哈哈大笑，“小家伙，想要和我学习德鲁伊之道么？对了——我叫范达尔，范达尔·鹿盔，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可以告诉老爷爷我么？”

赛安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偷偷望了凯恩和哈缪尔两眼，忐忑不安地说道：“我叫赛安，赛安·白角，尊敬的范达尔先生，非常感谢您的邀请，可是我想向您恳求另外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