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跳不起来了

傍晚，下城区。

一个老头坐在一间杂货铺前，他也想像年轻人一样谋个生计，而不是整日整日坐在门前无所事事。他叹了一口，夕阳将他苍老的脸照成吓人的蜡黄。

此时，一个小孩正愣愣地看着这个老人，看了一会儿，似乎觉得不过瘾，小跑过去，抓着他的手。

“爷爷，要笑。”

老人摸了摸他的头，脸色微动，极力摆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哇”的一声，小孩甩开老人的手，跑出了这个巷子。

巷子口有尖锐的声音传来。

“小屁孩，谁让你乱跑的！”

“不知道现在这里晚上不安全吗，都已经失踪那么多人了！”

“衣服都弄脏了……”

声音越来越飘渺，最后只有回声在巷子里飘荡，如同无家的游魂。

老人又叹了一口气，双手用力操纵着椅子上的滑轮。

没有人知道这老人从何而来，一夜之间，这个老人就突然出现在下城区，开起了杂货铺。在他来的第一天，他的邻居就猜测他很快会消失，甚至杂货铺也会被洗劫一空。

但之后的每天清晨，人们都能看到那个老人坐在轮椅上目光空洞地望着街道，除了偶尔路过的小孩能在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留下色彩外。

他的眼神简直让人害怕，大概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吧，每一个路过的小孩都愿意看着老人，甚至上去和他说话，不过很快就会被大人拉走，然后被教育不要靠近陌生人。

老人坐着轮椅进了杂货铺，他正要伸手将门关上，立刻有人从里面走了过来，帮他合上了门。

“您这又是何必呢？”中年男人不解地劝说老人。

“您的儿子很想您，您知道的，他是绝对不会愿意您来这里的。”

老人摆了摆手，饱经风霜的脸上摆不出任何表情，他沙哑着嗓子，看着这个中年人。

“你又怎么会明白他呢？”

“何况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中年人推着老人，经过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货架。

“正因如此，我才希望您能回去。”

“回不去了……”

说完，老人再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中年人将老人推到一面墙壁前，就停了下来。老人伸出布满老茧的手，向着硬硬的墙壁按了下去。

面前的墙壁消失，人们的欢呼声震着老人的耳膜。

“果然是老了。”老人叹息。

推着轮椅的中年人赶忙询问：“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不，是听到这声音也跳不起来了。”老人淡淡地说。

在灯光下，他蜡黄色的脸红嫩起来，眼神也不再空洞，有神采在其中流转。

“将今晚的新人放出来吧！”老人对着中年人说。

中年人默默离开，走到远处同黑影中的人交流了一会儿。

人群陆续涌进圆形场地，老人虽然残疾，但是数数还是数的清的，这一批有五十个人。

老人站在高处俯视着今晚的奴隶，不知道他们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人群中有人不时低声交流着，他们有少年，有流浪汉，有妇女，也有女孩，但无一例外，都是生活在下城区，他们被莫名其妙地带到这里，然后像家禽一样关在这巨大的圆形牢笼中。

“开始吧！蜡烛燃尽后，你们中只能有一个人活着，否则，全都要死！武器在场所中间。”

中年人无情地宣布规则，周围的灯光暗了一瞬，然后变得更亮了，将每一个人的脸闪得煞白。

人群中的交流声突然消失了，每一个人都小心地望着周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