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桶匠
民主是瑞士森林诸州不可或缺的,但是城镇贵族们却希望保持旧制度。
1798年的时候,督政府曾将法国的政体强加给瑞士,才过了三年的时间,瑞士就以四个月政变一次的速度陷入了战乱之中。
法国撤兵也是听从了瑞士共和派的意见,他们觉得自己能解决自己的问题。现在旧贵族所在的联邦党已经成了多数派,统一派成了少数派龟缩在洛桑了。
“元首跟您说了什么?”
乔治安娜想起了他发梦话似的说的英法联姻的可能。
如果拿破仑也和英国人一样支持联邦党,那就好解释了。
共和国只有一部宪法,不像联邦制可以有很多部,共和国宪法制定时要以公共利益为基础,而不是为了自己一个州的利益。这就是杜桑·卢维杜尔立新宪法造成的困局,如果拿破仑让他立宪法成功了,那么法兰西共和国的政体就变了,不论卢维杜尔在宪法上是不是承认圣多明戈是法国的殖民地。
如果他承认了法兰西宪法,那么他就不能当圣多明戈的第一执政,更遑论是终身,但是圣多明戈可以有地方自治权,在财政税收,甚至军事指挥权上独立自主。教会给她的文件上留下了总督的司法权,不过他只确定死刑,如果圣多明戈废除了死刑,那么这个总督连这点权力也没有了,只是个摆设。
只要杜桑就范了,那么他就算还是圣多明戈的第一执政,他也会失去所有的权力,只保留头衔,没有统治权,一年给他几百万法郎,在法兰西过人人称羡的富裕生活。
立宪意味着独立,而且他好像还有称王的打算,只是他把自己的侄子给杀了,世袭是要找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杜桑还有别的亲人么?
就算圣多明戈独立成功了,法国会断绝贸易,英国把目标转向古巴,抢占圣多明戈让出来的蔗糖市场,还要加上一个美国的路易斯安娜,他们已经找到了可以在亚热带种植的甘蔗品种了。
西班牙和葡萄牙自己的经济都这样了,除非找俄罗斯、普鲁士以及奥地利。
普鲁士虽然现在占领着汉诺威,那也是被拿破仑胁迫的,普鲁士的外教大臣对拿破仑言听计从,可能就普鲁士国内还以为自己依旧是腓德烈大帝时期的那个普鲁士。
至于奥地利,临海港口只有两个,要不是被逼到没办法,谁会想出甜菜提取糖的主意,甘蔗压榨多简单。
照着英法目前的关系,《亚眠和约》随时可能撕毁,没有制海权的法兰西就算把圣多明戈收回来,那个岛上的产品也运不到法国。
所以拿破仑才问她糖厂的事怎么样了。
“你要想办法保住杜桑的命,别让他死了。”乔治安娜无力得说。
“前任战争部长,路易·奥古斯特·勒·通纳·德·布雷特伊尔回国了,他目前和保王党的联系很密切。”戈贝尔冷漠得说“不过他忠于的是路易十六,路易十六活着的两个兄弟都不喜欢他。”
“那他这么做这有什么用呢?”乔治安娜费解得问。
“您还想要纯洁的灵魂吗?”戈贝尔面无表情得说“您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诉您。”
“不,我不想听。”她摇头。
“我需要钱。”戈贝尔说。
“你要多少?”乔治安娜无力得问。
“60万。”戈贝尔说。
乔治安娜没有细问,直接在支票上签字了。
“你不该信任我。”戈贝尔看着桌上的支票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该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多钱?”乔治安娜笑着说“还是说我要怀疑你中饱私囊?”
戈贝尔没有回答。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她冷淡得说“我看过一篇文章,作者认为该让士兵在事发现场为战友复仇,否则士兵们的灵魂就永远无法获得平静,而且你也听说了,这次阵亡的将军多数是莫罗的战友,你明白什么是战友情谊么?”
“我倒是听说不少被战友出卖的故事。”戈贝尔冷笑着说“您别把人看得太高贵。”
“人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不在于他的能力,而在于他的选择,你看着利昂,你告诉我,他除了女人和权力之外,对什么特别迷恋的?”
戈贝尔没有说话。
“你贪财一点才是安全的。”乔治安娜低声说道“毕竟你不是女人,戈贝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