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火与血

那个年月又没有可用的高效工具，主要就是靠人，尤其是基层的官吏。义军现在急需要快速、大量地从民间汲取钱粮财富，同时又要减轻百姓负担，争取他们支持。

夏收就快要到了，必须得得从目前控制的区域里攫取足够的钱粮，才能保证义军的生存和发展。没兵可以招，没粮食谁也没办法。

周德清和周德澄、钱锡安等人商量以后，决定故技重施。先安抚广大普通百姓，然后再从那些富商、地主身上榨取财富。其实富商和地主差不多，他们所赚取的财富也大多都置地了。

那个年代有钱人财富的主要形势就是土地，正所谓家财万贯带毛儿的不算，只要土地才是永远的王者。

管城和郑州两城里的富贾很多，周德澄和钱锡安大致统计了一下，至少可以收上来三到五万两白银，再加上乡里的地主富户，总共七八万两没问题。

周德清没有着急立刻动手，而是先彻底控制稳住两城，同时也派出很多探子去打听消息。亳州、汴梁、荥阳、洛阳，他都派出了人马。

亳州刘福通打得还算顺利，与元军会战十余日就取得大胜，现在正挥师向南，多路进发。看来南方是要更乱了，元庭一时半会儿抽不出多少兵力来管郑州。

事实正如周德清所料，汴梁根本没去救援邓息起义的那些县城，而是收缩兵力于开封，企图保住汴梁路治所。

这一步走得还真不能说错，河南江北行省南部的兵力都牵制在南方，北边很空虚，能够集中兵力保住洛阳、开封这种关键地方就不错了。分散兵力去救援，很可能不但救不了，老巢还得被端。

探子传来的也并非都是好消息。

荥阳城守军很多，差不多两千人左右，另外洛阳全境还算安好，也能抽调出一部分兵力出来。也就是说荥阳很难啃，并且在获得洛阳支持的情况下，荥阳还可能来打郑州和管城。

这些信息让周德清坐立不安，提心吊胆。他跟其他人计议之后，决定抽调一千兵力，另外再征集两千民夫，趁着夏收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整修城防、制造军械。

他想得倒挺周全，安抚百姓、整修城防。可这些都需要时间，而荥阳压根儿不打算给他这个时间。

义军刚攻克郑州的第三天夜里，忽有二人来报，管城告急。

周德清从床上惊起胡乱穿好衣服，他出来看见两个身上沾满血污灰头土脸的信使。

那二人见他出来倒头便拜，几乎哭着说道：“将军！戌时末突然来了一伙人来攻城，周德澄统领让我们坠城而出赶来求援，还望将军速派援军。”

此时，夏玄机和牛道通也闻讯到了前堂。

周德清问信使道：“可曾看清来敌有多少人马？”

两个信使对视一眼，都不确定确切人数。其中一人回道：“具体多少人马，我们着实不清楚。不过看火把数量，跟前几日我们攻郑州时略少一些。哦，对了！他们好像有不少马，马嘶叫声不断。”

周德清听完和夏、牛二人相互看了几眼，心里疑惑这是哪来的人马？听信使描述差不多有一两千人。远道而来？不可能，就算消息传那么快，兵也来不了那么快。再说了，长途奔袭攻城不会就这么点儿人。

他们三个琢磨了一会儿判定很有可能是荥阳来的。本以为他们不敢来呢，没想到胆子那么大。

周德清起身命令道：“夏贤弟！你速带八百人前去救援。牛兄！你点五百人协防，以备有敌来犯。”

二人领命后各自行动，周德清亲自送夏玄机出城。他对夏玄机说道：“你近敌之后放三响炮，我们之前有约定，如果有敌来犯，听见信号就内外一齐夹攻。”

周德清心里遗憾道：“这真是个攻取荥阳的好机会啊，只可惜我手头没有兵将了。要是有三千人马，现在直发荥阳，城内空虚，必能唾手可得。还顺便解了管城之围。”

管城虽有夏玄机援军去救，可兵力上毕竟不占优势啊。城中守军一千加上八百援军也就一千八，一场血战难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