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夺城

江淮大地上的战火虽未烧遍天下，但带着热度的余烬和火星却吹得到处都是，北方到处也是人心惶惶。

刘福通占领亳州以后，元庭在北方也开始紧张起来，各路、府、县都要严查，及早发现境内可疑势力。

牛道通天天净忙着这些事儿了，其实他心里明白，就凭他手下那十来个人屁用都没有。真要有人反了，他们连一个村儿都对付不了。

中牟县城南北两个城门也都增加了几个士兵，严加排查过往行人。周德清为了不惹人注意，决定依旧是他和石进、夏玄机三个轻装进城。

他们三个下午申时进城，在城里逛了一个时辰才算天黑。

周德清在泰祥楼二楼订了一个包间，让石进去请牛道通赴宴。

约摸半个时辰后，他们二人一同来了。没多大一会儿酒菜上齐，周德清使了个眼神，石进便到门口的桌子旁坐定，以防有人偷听。

周、夏二人先是对牛道通嘘寒问暖客套了一番，酒过三巡慢慢进入正题。

夏玄机开口问道：“现在刘福通已经占据了亳州城，离我们这儿只有几百里之遥，顷刻间大兵就到。牛兄你觉得元庭能守得住吗？”

问题突兀，牛道通端着酒杯支吾道：“这......”

周德清笑着说道：“牛兄不必紧张，咱们兄弟私下所言，定不为外人所知。”

牛道通笑着说道：“我倒不是这个意思。不瞒你们二位，这个问题我近日已有所思。”

夏玄机趁机问道：“哦？那牛兄思考之后觉得如何？”

牛道通放下酒杯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看悬！要是朝廷提前布置大军在这里还好，以目前这个情况若是义兵四起，再加上刘福通北上，恐怕这汴梁路众多府县尽落入人手。”

周德清笑着说道：“牛兄真是好眼光啊，还是你看得清楚到位。”

牛道通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周德清接着神情严肃地说道：“实不相瞒，刘福通已经差人暗地里来到开封周边准备组织起义。人你也认识，就是之前你抓了又被救走的邓氏兄弟。”

牛道通惊得直瞪着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夏玄机敬他一杯酒说道：“牛兄！眼下这形势，黄河以南是难以安定了，就算元庭筹兵围剿也是疲于奔命，恐怕要进入一种长期拉锯的状态。你该为自己的后路想一想了。”

牛道通叹了口气说道：“我怎能不想啊，只是我现在还拿着元庭的俸禄，总不能我也起义造反吧？再说了，我起义也没有人响应啊。”

周德清和夏玄机对视了一眼，心里算是有了把握。

他们二人共同敬了牛道通一杯酒说道：“牛兄！既然形势所迫，我们也不得不提前动手强占先机了。

牛兄你这几个月整个县境不知道跑了几遍，现在百姓乡民是个什么样儿你也都看见了。虽无强贼却流寇不断，百姓只能抛弃田地聚集在一起自保。

再过不久义军群起响应，即使百姓聚集在一起又怎能抵挡得了？到时候不只是抢粮这么简单，恐怕会尸横遍野啊。

所以我们商议共同起义，这样方可把众多小股势力整合在一起，百姓才能免于涂难。”

二人说完一饮而尽。

牛道通很快就听明白了他们这是要造反，并且还想拉他入伙，他端起酒杯犹豫不定。

周德清见他端杯不饮，冲他意味深长地说道：“牛兄！天下大势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牛道通听完看了他一眼，突然站起身端杯一饮而尽。然后，他坐下来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干？”

夏玄机用眼神请示了一下周德清，然后转过头对牛道通说道：“周家庄现在是三个庄子汇在了一起，其中壮丁有七八百。

我们现在能武装起来的精干差不多两百，这两百人虽然精干但拿下一座县城还是有困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