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风云阙之谜
武承嗣及其卫队总算离开刑部打牢,带头的差役连忙跑回牢房李敬芳身边,小心的扶起李敬芳靠坐在墙角落,其他的差役取来白药和绷带松紧牢房,几人一起动手给李敬芳身上、额头上各处伤口上药包扎,看着李敬芳脸色稍有缓和后,众人总算放心了些。
李敬芳口中堵着大块麻布,本就粗重的呼吸更加不畅,胸口胀痛不已,带头的差役本想拿开那团麻布,思索片刻后又打消了念头,“追魂露”是刑部绝不常见的逼供水,只因威力无人能挡,若李敬芳真的寻死自己可是担待不起,所以还是算了。
李敬芳浑身痛的恍惚迷离,脑中思路无法思考,只想着四个时辰的“追魂露”该如何抵挡过去,任由差役们如何摆布自己,皱紧眉头微微闭上双眼调息休息…
朝会散后,金碧辉煌的上阳宫麟德殿里人去楼空,高雅清净,武皇陛下高坐殿前威武霸气的龙椅上,傲视空旷大殿中下跪的两个渺小身影;林澈与孙仲材身形端正目不斜视,小心翼翼的听候驱处,殿前其余內侍、女官们全部退下,只留上官婉儿一人伴驾随侍。
“孙仲材,凉州参将李敬芳,你可认识?”
“回陛下,草民认识。李敬芳生于永宁镇落霞村,草民身为一村保长,自幼看他长大。”
未免触犯天颜,孙仲材小心谨慎埋头诉说,字字忠诚恳切。
“既然如此,朕要知晓他身世。”
“回陛下,二十多年前,村里来了一位家住长安的先生,说家中遭难他帮主人之子逃出,将不足一月的小哥儿托付于尚无子嗣的李谦夫妇二人,告知李谦夫妇小哥儿是李员外仅剩的唯一血脉,请二人务必好生抚育其成人,李谦夫妇是村里出了名的好人,随即应下那先生嘱托,谁知那位小哥儿不到一岁便早夭了;大约半年之后李谦夫妇自己的孩儿降生,他二人觉得断人香火愧对李夫人嘱托,便将自己儿子顶替那小哥儿身份,以他的生辰八字向草民报入户籍,取名李敬芳。当年草民提醒他夫妇二人,以夭亡之人的八字入户恐不吉利,又无凭证,他二人却坚持如此,并将夭亡那孩子的生辰玉牌当做信物留给自己孩儿;草民见他二人诚恳忠义,两边都是‘李’性人家,想来也无妨,便将错就错替李敬芳入籍载册。”
武皇陛下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转瞬即逝,暗自思虑纷扰疑惑,良久之后轻叹了口气,威严的开口道:
“孙仲材,你若有半句不实,可是欺君罔上,后果你担待不起。”
“回陛下,草民万万不敢,此事落霞村年长者人尽皆知,并有村志为证,草民怎敢有半句虚假。”
孙仲材浑身一颤,小心翼翼连忙俯身叩拜,恭敬的双手奉上村志,上官婉儿优雅的走下殿前接过村志转身呈递到陛下面前,武皇陛下随手取过陈旧的村志悠闲的翻阅。
“那么后来,李敬芳在村里是否久居,可曾离开过?”
“回陛下,李敬芳一直随李谦夫妇久居村中,不曾离开过;他是村里晚辈中及其本分的人,其父李谦是学堂夫子,学识渊博,对他疼惜有加教条甚严;直到他十四岁上,李谦夫妇相继过世,他男儿天性已成,不足十五岁便去了凉州卫大营参军,每年清明才回村祭奠双亲,其余之时,全在军中。”
武皇陛下随意将陈旧破败的村志丢在书案上,起身由上官婉儿扶着转身朝后殿悠然走去。
“行了,你二人告退吧…”
林澈本想再请奏一二,见陛下已然起驾,只得作罢,和孙仲材一起俯身行礼恭送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