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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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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进京的日子是个难得的艳阳天。

马车才行至城外, 姜承宗就来接了。与他同行的还有许久未见的萧山。

等姜家人相互叙过话,萧山才笑着解释道:“我家主子本是要亲自来接诸位,不想临行前圣上召见, 这才耽搁了。主子吩咐我一定要将诸位安顿好。”

姜父与梅氏闻言, 忙客气的说了句无妨。

萧山把姜家人送到家,猜到他们刚到定要收拾一番, 便提前离开了。

姜父和梅氏送老太太去休息,姜幼白和姜令月则指挥着丫头婆子收拾行李。姜承宗又给姐妹俩介绍新家的格局。

这处房子面积并不大, 但格局挺好。总共两进,前院有两处面积不大的小院子,分别做了姜父和姜承宗的书房。后院最大的一处院子自然给老太太住, 正院两侧又有两处小院。大的那处梅氏住了,小的这处又分成两个小院,给姜幼白和姜令月两姐妹住。

大概参观了下自己的住处, 姜幼白觉得这里比起之前的屋子可宽敞多了。她院里有两间正房, 左右两侧两间抱厦。前院是青石砖铺就,种着两棵石榴树。后院并不大, 只种了一颗银桂。

如今正是桂花飘香的季节, 一进去后院入眼便是漫天雪白,鼻尖满是馥郁的花香。

姜幼白转了一圈出来, 去了与她只有一墙之隔的姜令月院里。

这边与她的院子格局相似, 前院也种了石榴树, 后院却是几丛芭蕉。

她去时姜令月正与姜承宗说呢, “芭蕉有什么意思,我还是更喜欢开花的。”

姜承宗正要说给换呢,姜幼白就笑着接口道:“姐姐既然不喜欢芭蕉,倒不如把这些给我栽到后院去。我那里有株银桂给姐姐好了。”

姜令月才说好, 正想着找人去移栽呢,姜承宗就笑道:“既如此,你们两个将院子换了岂不轻便?”

这倒也是,反正都未曾住进去。

兄妹三人又去梅氏院里,这里地方宽敞,也种了许多花木。平常的有四季冬青,贵重的竟还有两株西府海棠。

姜幼白有些惊讶,刚才来的路上姜承宗已经介绍了自家这处胡同叫三元胡同,在内城的边上。周围邻里都是文官府邸。

房子的地理位置虽不十分好,但也比较近便,房价自然不会低。再有各处院里的这些花木,加起来肯定不止两千五百两。

不止姜幼白,梅氏也想到了。她不由问起姜承宗。

姜承宗笑着回道:“正要回禀父亲、母亲,这回多亏家里这些亲友的帮衬,儿子才置办下这处房产。”

“怎么回事?”梅氏与姜父对视一眼,问道。

姜承宗道:“父亲和母亲怕是还未接到舅舅的信,舅舅一家早前外任上去了。儿子初来乍到,多亏子规的提点和帮衬。初进京时儿子就暂居于他府上,还有这处房子也是子规帮着找的。”

说罢,又道:“贾家表嫂也曾差了表侄儿唤芸哥儿的来家里一趟,带了二十两银子,儿子不好收。后来收拾房子,芸哥儿就拉了一车花植,说是帮着人修房子余下的,儿子也便收下了。”

姜父和梅氏听罢,点头表示理当如此。

“可知你舅舅外任去哪里了?”梅氏问道。

“说是任了嘉兴知府。”

嘉兴,自古为富庶繁华之地,拥有“鱼米之乡、丝绸之府”的美称。梅家舅舅能在此地任知府,可见圣眷正隆。

梅氏面上露出喜色,又问起自己外家的情况。

姜承宗道:“因着贾家表嫂独居,芸哥儿又时常不在家,儿子不好去拜访。”

梅氏便与姜父商量,过两日安顿下来便给外家下帖子,设宴请了表侄儿媳妇来家里。又说要邀了箫煦来家里吃饭。当年箫煦住在姜家时,大家相处的十分愉快。

姜承宗就道:“阿娘怕是还不知道子规的身份吧?儿子也是进了京才知道,子规原是魏国公府嫡出的公子。原先他家遭了难,这才避在雍州。幸得当今圣明,已给他家复爵了。就是可惜他的父兄俱已不在了,如今是他承袭了国公爵位。”

除了姜父,其余人听了都不由大吃一惊。

姜幼白虽早有预料,但还是不妨箫煦身份这般显赫。

既然箫煦身份与之前不一样了,梅氏对于宴请人家就有些迟疑。还是姜承宗道箫煦并不是那等势力之人,她才安心。

日后便要正式在这里安家了,姜幼白对自个儿的住处收拾的格外用心。嗣哥儿如今跟着梅氏住,因此姜幼白将两间正房都布置了。一间当作卧房,一间作书房兼待客用。

两间抱厦给身边的丫头们住。这回来京城除了守着老宅的人,不要紧的下人都散了,只余主子身边亲近的。

姜幼白身边现在有四个丫头,除了早先的朝露和暮云,后来又添了两个二等丫头叫茏雾和卷碧的。

一家子忙忙碌碌的安置了几日,梅氏便给贾家的侄儿媳妇卜氏下了帖子。

虽往日见面不多,但梅氏相帮她家良多,所以两家素来亲厚。卜氏隔日就带着儿子贾芸上门来了。

不错,与梅氏连着亲的正是这位在红楼里与荣国府牵扯甚紧的贾芸家。

姜幼白知晓时只讶异了一瞬,就恢复了平静。她这几日已经猜到梅氏的娘家很可能就是那位与薛家有亲的梅翰林家,因此梅氏与红楼里的主要配角有亲她已是见怪不怪了。

梅氏亲亲热热的携了卜氏去花厅,姜承宗则领着贾芸去拜见姜父。

虽是小辈,但卜氏与梅氏的年岁相差并不多。只是她寡居多年,看面容比梅氏更显老些。

姜令月和姜幼白姐妹俩给卜氏见礼,卜氏见了两个妹妹十分欢喜,从腕子上褪下两只老银镯子做见面礼。

“姑母好福气,两位妹妹一个比一个漂亮。”卜氏真心道,“可是许了人家了?”

被当面问及亲事,姜令月有些不好意思,姜幼白也跟着她腼腆的低下了头。

梅氏道:“皎皎年纪还小,月姐儿我又不放心将她留在雍州,便想着在京里寻一户好人家。”

卜氏理解的点了点头,有些遗憾的道:“可惜我并不认得什么人,不然也能为姑母和两位妹妹尽尽心。”

梅氏知道她自来不大出门走动,就岔开话问起贾芸的亲事来。

提起这个,卜氏就叹气道:“芸哥儿没个稳当的差事,家里又产业全无,这些年多靠姑母帮衬、族里接济的,哪个好人家的姑娘瞧得上呢?”

梅氏便安慰她:“等芸哥儿大些就好了。”

娘儿几个说着话,卜氏在姜家逗留至申时,吃过席面才告辞回去了。

晚上梅氏不免伤感起贾芸家的日子不好过,“我小的时候表哥是个最能干不过的,不想他却是个无福的。只一个独子,还年纪轻轻就去了,留下这两个孤儿寡母没依没靠。”

姜父不免安慰道:“我瞧芸哥儿是个心性活络会钻营的,等过两年,他家未必不会好起来。”

姜幼白在一旁听着,心里点头。姜父倒是会看人,这贾芸确实是个难得的会谋求上进之人。在红楼梦中他借机与王熙凤搭上关系,得其赏识,领了差事。后来又娶了个能干的小红。比起贾家的衰落,他家的日子还算得蒸蒸日上。

说起贾芸,梅氏想起小时候她在舅舅家时表哥和表嫂对她的照顾,如今物是人非,不免伤怀。

姜承宗就笑道:“儿子听闻贾家族里出了一位娘娘。圣上隆恩,下旨各宫妃嫔出宫省亲。贾家阖族正修盖园子准备迎接贵人呢。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家现今正是鲜花着锦,富贵以及的时候,想必芸哥儿日后的前程不会差。”

“省亲?”这话连姜父都是第一回听,更何况梅氏等人。不免有些好奇。

姜承宗就笑道:“现在京城最热闹的事莫过于各家修园子准备迎接贵人一事。”

“想不到天家妃嫔还能有出宫这日,圣上真是宅心仁厚。从前可从未听闻过这样的事。”梅氏道。

姜令月也十分新奇,不由缠着姜承宗问起来。

姜家谈论贾芸的同时,卜氏也正与儿子说起他们。

卜氏感叹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年我这姑母无父无母,人人都说可怜,却不想是个有后福的。这些年跟着表姑父在雍州任上,才不过几年就攒下了偌大家业。几个儿女,各个都是人中龙凤。”

说罢,又羡慕道:“宗哥儿与你一样的年岁,小小年纪就有了功名,听说明年又要下场。娘当年真该让你好生念书,也不至于到如今这般地步。”

贾芸想起今日见到的姜承宗,这样朗风霁月的官家公子是需要家族花大力气培养的。自己从小杂草般长大,连成家的余钱也没有,更何况读书科考?

不过为了安慰母亲,他还是道:“母亲,读书考功名,你儿子我可不是那块料。”

说罢,又道:“母亲不必忧愁,如今族里修园子迎接娘娘省亲,改日我寻了链二叔得个差事,等挣下了银子便也能成家立业了。”

卜氏闻言,又欢喜起来。姑母一家家业旺盛,但自家背靠繁盛望族,将来的日子未必会差。

姜家在京里安顿下来,姜父已经就职。姜承宗也沉下心思准备明年的春闱。

姜幼白和姜令月准备给家里人做冬裳。

“今年才买了房产,账上怕是不宽裕,要不今年的冬衣减省些?”姜令月翻着账本道。

自前年开始,姜家四季衣裳的成例就变成老太太一季五身,余下主子们各四身。头等的下人们一季两身,余下的皆是一季一身。

姜幼白听了姜令月的话,想了想就道:“京城的人事可不比武安县,父亲在吏部任职,家里经常与各家官眷往来,咱们太过简省怕会让人笑话。今年还是照旧例罢。”

说罢,又道:“姐姐放心,前两日大哥已经帮着找到合适的铺面了,等过两日孙文收拢了手头的生意回来,咱家的铺子又能重新开张了。”

自家的香皂生意确实算得上日进斗金,京城的铺子开张后想必不会比之前差。

想到这里,姜令月就放开手脚准备了。

过了两日,孙文回来了。不仅带了转让绸缎铺子得的大笔银钱,还有整整一车的好料子。

他进府给姜父和梅氏请安,姜幼白隔着屏风见了他,不由问起孙立来, “你哥哥在庄子上怎样?”

孙立被姜幼白派到庄子上养殖鸡鸭,这回并未跟着进京。姜家在京里没有什么像样的庄子田产,等将来置办了孙立才能丢开那头回来。

“回三姑娘的话,小的回来时去瞧过了,如今庄子上的规模比去年大了不少。咱家的鸡鸭肉质好,不止武安县连雍州府的酒楼也有慕名而来采买的。”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沓纸,递给许妈妈,道:“这是小的临行前,小的哥哥嘱咐带来的。”

梅氏接了,翻开一瞧竟是庄子上的账册子。不及细看,只看最后的总额足有一千两银子。

她不由吃了一惊,问道:“怎么这样多?”

孙文就笑道:“快过年了,大家都早早的预订了咱家庄子上的鸡鸭。还不止这些呢,先头不过是定金,剩下的尾款才是大头。小的哥哥说,明年春上亲自给主子们送进京来。”

………

打发走孙文,梅氏不禁喜笑颜开。

“原想着这个年必定要手头紧些,不想孙立是个懂事的,提早送了这些银子来。”梅氏笑着道。又对姜幼白打趣道:“咱们皎皎会经营,论起经济手段,阿娘可比你差远了。”

姜幼白不好意思的笑了。

梅氏又说起家里盘铺子的事,“这回又是亏了箫公子帮忙,找的是西大街上一间临街的铺面。一楼是铺面,二楼是阁楼。先说要两千两银子,后来见是魏国公府的人领着去的,便少了五百两。这两日正要给人家送银子去呢。”

姜幼白默算了一番,想着正好。刚才孙文禀说武安县的绸缎铺子盘了八百里两银子,店里剩余的料子处理了五百两,家里再添上些,京城的店铺也就开起来了。

正想着,就听梅氏又道:“孙文拉了一车的布料,说是皎皎你吩咐采买的?”

姜幼白回过神来,点头道:“京城达官贵胄众多,大家的眼界自然高。所以我让孙文采买了些少见的上等面料吸引顾客,免得咱们初来乍到一时打不开局面。”

她说罢,便让朝雾带人去取几匹料子来给梅氏看,剩余的先入库。

梅氏摸着桌上一匹酱紫色地的邹纱,只觉手感滑顺,质地轻薄。确实比平常的料子有质感。

再看另外一种苏缎,十样锦的颜色,色泽饱满,光滑垂顺。摸在手里竟有些清清凉的感觉。

而最惹人眼光的是桌上放着的几匹杭绸。这几匹料子颜色饱和度虽不高,但色泽柔和。乍一瞧并不惊艳,但比那些大红大紫的颜色更耐看,更让人舒服。

“这几种颜色从前倒是未曾见过。”梅氏不确定的看向姜幼白。

姜幼白笑道:“这些颜色是我专门让孙文找人调制的。先试试水,若是好卖便是独一无二的营生了。”

其实,这几匹料子的颜色就是前世十分流行的莫兰迪色。她让姜熙专门找了色系卡,又花大价钱买了调制的配比方子。为的就是取得与京里各家老资历的绸庒平起平坐的资格。

姜令月十分喜欢一匹脏粉色的料子,爱不释手的央求梅氏想用来做新衣。

这可是为了新铺子开张用的,梅氏不免有些犹豫。

姜幼白笑道:“阿娘,要不让家里人一人做一身吧。这样的颜色从前没有过,咱家的人穿了,别人若喜欢自然会来问。到时咱们的生意还更好做呢。”

梅氏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又道:“别忘了给箫公子送去几匹,连带着年礼一起送去。人家帮了咱家许多忙,可惜一直也未曾谢谢人家。”

姜令月就笑着接口道:“哥哥不是说箫公子现在是国公爷了么,又担了皇差不在京城。等日后咱们有的是机会感谢。”

箫煦行走朝堂,穿衣更得讲究。姜幼白亲自帮着挑了偏肃静的墨绿色、低调内敛的霜色,高级感十足的雾霾蓝,还有稍高调些的灰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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