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牧川穿过人群，也不顾意犹未尽的人群都涌上擂台去近距离观赏那个躺在地上的倒霉蛋，拐过几个路口来到一条陋巷中。

这条巷子的土房子普遍都年久失修，透出一股沉沉的腐意。

他径直往里走了没多远，轻轻敲了敲路旁一家半掩着的院门，不等里面有人答应便抬步走了进去。

院子里虽然看着很破败，没什么值钱东西，但是打扫的却很干净。

他站在院子中朝屋里轻声喊到：“老伯，我回来了，今天有鱼吃喽！”。

等了许久，屋里才慢慢走出一位头发已经花白的佝偻老人。老人家看了一眼手里还提着一条鱼的王牧川，眼皮一耷拉，面无表情道：

“你个混账小子又去招惹那买鱼的张大胆了？”

王牧川抓了抓头发，颇有点不好意思道：

“哪是我去招惹他啊，我路过市场又看见他卖鱼时缺斤少两，还欺负东头的王老太，我就是看不惯嘛。”

老人抬手就是一巴掌照着王牧川头上扇去，王牧川也算是反应快了，一缩脑袋。同时下意识的胳膊抬起。

可就算是这样，老人这一巴掌仍然结结实实的扇在他脑袋上，虽不至于受伤，可也是疼得紧。

快十年了，每次王牧川惹是生非后始终都躲不过这一巴掌，虽然心里有时也会嘀咕几句这老头莫非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不成。每当有此想法转头再一看这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的老头。心里那点疑虑也就瞬间烟消云散无影无踪。

可不管王牧川是如何惹是生非，老头从来不嘴上说三道四，每次总是脑袋上一巴掌完事。

老头一巴掌打完，貌似气也消了，瞅了一眼年轻人手里提的鱼，眼睛一瞪，没好气道：

“还不起锅烧油，杵在这等着领赏钱？”

王牧川如逢大赦，一声“得嘞”三两步就窜进屋，里面顿时响起叮叮当当的忙碌声。

老头背着手溜达着出了门，嘴里念念有词：

“人生不过百年，得自在时且自在啊”

与此同时，敦煌城外三十里的驿路上，几匹快马朝着敦煌城极速飞驰而来。

作为一座久经战乱又地处要冲的城池，大梁国对敦煌城的防务也是尤为重视，城里就有众所周知的两条律例：百姓不可携甲入城，夜里不可随意走动。

可这两条铁律到了掌灯时分才入城的那一小队骑马之人那里好像根本就没什么阻碍。

他们甚至入城之时连停马接受盘查都没有，就这么一冲而入，那些平日里事无巨细凶神恶煞的守城士卒也像无事发生一般，连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全都像雕塑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这七八匹马一冲而过。

好不容易弄好饭的王牧川把饭菜全摆上桌，还满意的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吧嗒吧嗒嘴，正待伸手先抓块鱼肉打打牙祭，门口便不合时宜的传来老头那慢慢悠悠的脚步声，手里居然还罕见的提了一壶酒，一眼就看见了王牧川伸向那盆鱼肉的爪子。

王牧川只好悻悻缩回手，脸上立马堆起谄媚的笑快步过去搀起老头一条胳膊往饭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