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
正尴尬的时候，周妈妈给太监头头塞了钱，又让于管家带他们去前面喝茶。
姜栗松了一口气，送赏赐的太监走了后，她好奇地揭开那些红绸，发现皇后赏的都是些首饰珠宝，一样比一样精致。
冬绿作为侯府小姐的大丫鬟，见识过各种珠宝，见到这些赏赐，都忍不住瞪大眼。
“小姐，看，这个步摇，跟上次林小姐在你面前炫耀的有点像，不过皇后娘娘赏赐的比她那个精致华贵多了。”
姜栗看过去，冬绿指的是一支仙鹤流苏步摇，她笑道：“傻丫头，人家炫耀的不是步摇，而是送的人。”
林小姐是原主的一个塑料姐妹花，与她有婚约的赵家公子见原主长得好看，对她一见钟情，林小姐对此非常恼怒，一日来找原主玩时，便戴着一支精致的仙鹤流苏步摇，说是赵公子花了三百两请芙蓉楼最好的师傅打造的，满满都是炫耀。
那嘴脸，可把冬绿气的。
可是小姐喜欢的表二少爷家境一般，根本不可能花三百两打这么一支步摇。
要知道，那芙蓉楼是京城第一首饰铺，那些手艺好的师傅，光是请他们出手的费用，就要一百两起步。
当时冬绿心里还埋怨过表二少爷，他送给小姐的都是些不值钱的扇子香囊，最贵的那块玉佩，也最多值二十两，还是在小姐送了他一套价值百两的笔墨纸砚前提下送的。
冬绿做梦都想表二少爷快点暴富或者考上功名，给小姐送一支三百两的钗子，可只等来了那个男人无情的抛弃。
现在嫁的这个梁王倒是能送得起，然而......
姜栗见这小丫鬟对着一支步摇也能唉声叹气，道：“好了，别想那些了，我有个事吩咐你去做。”
冬绿一听说有事，立刻振作起来，道：“好，小姐你说。”
“你去清点一下我那些嫁妆，挑一些好点的首饰过来。”
刚刚的尴尬让姜栗意识到，她身上得预备一点钱，不然要赏赐个下人或者差人办事都没办法。
王府应该有月例，不过她得罪了苏氏，谁知道这位当家主母会不会找理由克扣她。
嫁妆礼单上并没有银子这一项，好在首饰挺多，姜栗准备让冬绿拿去当掉一点，这样就有钱了。
冬绿很快挑了一盒子的首饰回来，虽然远远不及皇后赐的那些，可冯氏大概也怕她做了侧妃后，存心报复，不敢给她太次的，那些首饰看着品相都不错，应该能当个一二百两。
冬绿一听说要把这些首饰当掉，当即心疼得不行。
在这些古代人的思想里，一般是走投无路了，才需要典当首饰，姜栗给她讲了好一通现在需要钱的地方，冬绿才勉强答应去当掉这些首饰。
“小姐，你有什么想要买的东西吗？”临出去前，冬绿询问姜栗。
姜栗想了想，道：“你去书铺帮我买几本书吧。”
冬绿道：“要什么书，小姐你列个单子给我吧，我怕我会忘记。”
“你就跟老板说要话本，让他推荐，要卖得好的。”
畅销书总没错。
古代人没有什么娱乐生活，老公又是个植物人，只能看看小说来打发时间这样子。
好在这个时代民风相对开放，富家公子小姐偶尔看看话本，也没人会说，只要不在大庭广众之下看就行。
冬绿领命去了。
姜栗回到屋里，周妈妈正在给萧毓喂药。
姜栗其实一直挺好奇古代的植物人是怎么喝水吃饭的，她站在一边，看周妈妈喂，只见周妈妈舀了一汤匙黑乎乎的药汁，送到萧毓的嘴边。
萧毓虽然无知无觉，可他的牙关是咬着的，周妈妈算是个熟练工了，也还是有大半的药汁流了出来。
姜栗看他喝一半流一半，半天都还没把一碗药汁喂下去，问周妈妈：“王爷他平时吃饭也这样麻烦吗？”
这得多考验人的耐心啊。
周妈妈笑道：“那倒不会，只是王爷他非常讨厌吃药，才会这样。”
姜栗没想到这堂堂大反派，还有讨厌吃药这么幼稚的一面。
“那如果把药加入饭食里呢，做一些药膳之类的。”
“那王爷便连饭食也不肯吃了，别看他昏迷着，感官可灵了。”
“哦......”果然是王爷，还挺难伺候！
周妈妈道：“娘娘不必担心，王爷他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好的，您以后有空，可以多跟王爷说说话，太医说王爷牵挂的人在他耳边说话，有助于他醒来。”
“......”可问题是，我不是他牵挂的人啊。
“好，”姜栗面不改色地说，“王爷那么喜欢我，肯定不会舍得丢下我的。”
姜栗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这话有点太放荡，不是古代的大家闺秀可以说的，一下红了脸，低头绞弄手中的帕子。
周妈妈倒没觉得怎么样，附和道：“是啊，奴婢跟了王爷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有喜欢的姑娘，娘娘这么漂亮，就算是为了您，王爷也会努力醒来的。”
周妈妈说着，又舀了一汤匙药汁送进萧毓嘴里。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王爷好像真的听到了一般，这满满一汤匙药，居然一点都没洒出来，周妈妈一喜，果然侧妃娘娘是王爷的福星。
周妈妈对于萧毓爱惨了姜栗一事深信不疑，所以也没怀疑，萧毓忽然肯吃药了，有可能是被气的......
***
冬绿一直到傍晚才回来，气色还很差，像一棵被霜打过的小白菜。
姜栗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妙，忙把她拉进东厢房，问她：“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
冬绿把手上的篮子放桌上，见桌上有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大碗水，才郁闷地说：“那些首饰当不出去。”
当不出去？
不应该啊，她让冬绿挑的都是好的，总不可能是假货吧？
冬绿解释了缘由：“当铺的老板跟我说，那些首饰，都是皇家商铺打造的，他们不敢收，我差点把京城的当铺都跑遍了，没一家敢收。”
姜栗：“......”
姜栗差点脱口而出一句“靠”。
小说中有写到皇家商铺这一茬，并不是指皇商，而是真正皇家的人做的生意。
在书中，这是男主的金手指。
这皇家商铺，是由皇帝的同胞弟弟齐王创办，齐王是个经商天才，为皇家敛了不少财，他一生无儿无女，身死后把他所有的财富都给了他最喜欢的三皇子，也就是男主。
这个齐王的商标意识很强，要求只要是他商铺生产出来的东西，都必须打上特殊的印记。
就跟皇帝赏赐的东西不能进当铺一样，平民百姓天生畏惧皇家，皇家商铺生产的东西，当铺也不敢收，唯恐招来杀身之祸。
久而久之，不典当皇家商铺的活物，成了一条众当铺都墨守的潜规则。
冯氏没在她的嫁妆里准备一点银钱，估计早料想到了她会用首饰去换取钱财，所以早早地在这里埋好了坑，就等着她栽倒。
是她失算了。
“我拿出去的那些东西，只有一颗夜明珠是天然的，当了五十两俩，我怕小姐要用钱，不敢多花，就只买了三本话本。”
说着，冬绿揭开她带回来那个篮子上盖的布，从里面拿出三本书，她不认识字，这三本书都是老板按照姜栗的要求给她挑的，说是全京城卖得最好的三本话本。
姜栗还沉浸在郁闷里，连话本都没什么心情看了，随手拿起一本，等她看清封皮上的字时，差点把书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