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
姜栗就知道她会这样说，她道：“行啊，不过我得先看到礼单，看看夫人给的东西值不值得我交换，没有侯府嫡小姐的规格就免谈了。”
“你......咳咳咳。”
“母亲！”
冯氏本来就病着，这会儿被姜栗这一番狮子大开口气得一阵咳嗽，卫婉急急帮她顺背，又怒瞪姜栗：“姜栗，你不要太过分！”
看女主气得咬牙切齿的样子，姜栗感觉自己这会儿特别有小说中恶毒女配的范儿。
不过她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过分，当初冯氏要把她嫁给一个糟老头，不也把她往死里逼？
被调换这事又不是原主的意愿，说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原主也是受害者，凭什么要她或原主来承担这后果！
而且，这嫁妆她也不白拿，是用药方换来的，药方关乎卫珩的前程，可谓价值千金。
这嫁妆她要得心安理得。
她摊了摊手：“反正我条件就放那里，要不要交换就看夫人意愿了，想必夫人也不想多见我，我便先回去等夫人的答案罢。”
姜栗说着，行了个礼，离开了冯氏的屋子。
她刚走出冯氏的院子，卫婉追了上来。
她来势汹汹：“姜栗，你太过分了，再怎么说，母亲也养育了你十五年，你怎么能这样气她，你的良心呢？”
姜栗停住脚，转向卫婉。
这么两天的功夫，卫婉的皮肤就白了许多，脸蛋也圆润了一点。
不愧是女主，这强盛的主角光环，估计再过一个月，就要成为大美人了。
姜栗道：“我的良心早在夫人要把我许配给那老头子做妾时，就泯灭了。”
卫婉一噎。
她知道这事是母亲做得不厚道。
但是，卫婉道：“母亲这样也是为你好，你没过过农家的日子，不知道有多苦，每日要下地里干活，被日头晒整整一天，回家还要烧饭，做家务，忙得喘不上气来，即便这样辛苦，日子也依旧拮据，穿粗布衣裳，吃粗茶淡饭，青黄不接时甚至连饭都吃不上，只能吃野菜啃树皮。”
说到这里，卫婉盯着姜栗：“这种日子，本应该是你的，我却过了十五年，你在侯府娇生惯养，回去能过得下去？相比之下，那林老爷虽然老点，可人家起码富贵，不用过苦日子。”
不愧是女主啊，看看这话说得。
要是换成原主那脆弱温柔的性子，说不定已经因占了别人小姐的位置，让真小姐在外面受苦受难，羞愧得低下头了。
但姜栗不会。
还是那句话，身份调换这事错不在她，她不觉得自己需要羞愧。
至于那林老爷富贵，就更可笑了。
冯氏之所以把她嫁给林老爷，是因为知道他原配是个母老虎，大小儿子都是色鬼。
书中，她被强制嫁给了那个老头子，被林夫人磋磨虐待，还因长得太貌美，被他两个儿子占便宜羞辱，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最后一条白绫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姜栗道：“既然这样，等王爷醒来，如果要计较夫人所作所为，我也会求王爷，让他别杀夫人，虽然活罪难捱了点，可起码还活着，不用连命都交代出去。”
“......”
卫婉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栗，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来。
片刻后，她却笑了，道：“你得意什么，等梁王醒来，就他那杀人不眨眼的作风，哪天心情不顺，刀指不定就砍在了你身上。”
姜栗哪里会惧怕这种恐吓，也笑着道：“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反正现在王爷肯定不会舍得杀我。”
卫婉：“......”
看着几乎把“小人得志”四个字写在脸上的姜栗，卫婉暗暗咬碎一口银牙。
姜栗见卫婉被自己的话堵得无话可说了，也不想再交谈下去，转身便走。
走了没多远，姜栗又被一个女子拦住了去路。
女子明显是特意在这里等她的，她的穿着不算非常华贵，不过面色丰盈，挽着妇人头髻，姜栗从原主的记忆里搜了下这张脸，结果让她有点意外。
女子叫卫芙，是那个把姜栗和卫婉对换的罪魁祸首王氏的女儿。
王氏被冯氏害得流产后无法再生育，只有卫芙一个女儿，她是家中年纪最大的姑娘，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现在王氏都已经挂了，不知道她回来干嘛。
“三妹，我想与你说两句话，可以吗？”卫芙的语气带着乞求道。
姜栗不觉得王氏的错要卫芙来承担，对她没什么恶感，淡淡“嗯”了一声。
“我听闻，三妹要嫁的那梁王，身中剧毒，昏迷不醒，我夫君不才，配了点解毒的药丸，想赠予三妹，希望能帮到王爷。”
姜栗不由地挑了下眉。
王氏是个有手段的人，为自己这唯一的女儿选夫家也下了一番功夫，最后选中了一个医生世家，虽不是达官显贵，可卫芙的丈夫非常有行医天赋，未来要入太医院的。
小说中，卫芙是一棵非常高明的墙头草，她见女主和三皇子勾搭上了，怕被报复，于是以母亲对不住女主为由，带着丈夫一起投诚。
后来，她丈夫凭本事成了太医院一把手，给了男女主非常多便利，也正是她丈夫给出了老皇帝驾崩的准确时间点，使得男主能把握住时机，谋夺皇位。
现在，卫芙赠药给她，无非是怕她成为梁王的侧妃后，因她母亲行为报复于她，先来示好。
果然是棵很懂风向的墙头草。
然而，卫芙大概没想到，姜栗并不希望梁王醒过来。
不过姜栗没有拒绝，卫芙丈夫作为未来第一神医，配出来的药肯定效果不凡，反正她又不可能报复卫芙，这药收下也无所谓。
带在身上，可以以防万一。
这样想着，姜栗接过来，微笑道：“如此，我便替王爷谢过大姐姐了。”
见她收下，卫芙悄悄松了口气，不枉她顶着冯氏的恶意和谩骂，回来这一趟。
她也微笑道：“那我就先恭喜三妹，也祝王爷早日康复。”
我才不希望他康复呢，姜栗在心里默默地说。
不然他第一个宰的，绝对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