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她,就是我的敏感点
顾晓和太后不约而同地往门外看去。
安宇深穿着明黄色的龙袍从门外走来,阳光像抚摸着自己的孩子一般将他笼罩起来,远远看着竟是那般的华丽、高贵。
邪妄的轻笑还未完全从嘴角散去,冷俊的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疲倦,浓浓的戾气聚集在他的眉梢,此时的他不像皇帝,更像是从地底上来的魔鬼。
桂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有些担忧地看着安宇深。
安宇深规规矩矩地向着太后行了一礼,见着太后不愉的脸色,淡淡开口,“母后可是在责怪儿臣这几日没来向母后问安?”
顾晓挑眉,太后冷漠的声音带着嘲弄,“皇上过虑了。”
安宇深闻言大松了一口气,似是完全听不懂太后的话外之音,庆幸道:“那就好,母后不生气就好。”
顾晓看着表现地颇像那么一回事的安宇深继续开口,“既如此,若是没事的话母后先回去吧,明日儿臣再去向母后请安。”
恭敬有加的语气,出口的话却是丝毫不客气。
安宇深看向顾晓,“至于皇后这里,母后还是少来为好。毕竟,她现在并不能帮您什么。”
太后嗤笑,“这么说你是承认嘉宁是被你给关起来了?”
“儿臣怎么会关皇姐呢?”安宇深一脸真诚,“只是父皇去世,皇姐伤心过度,未避免她触景伤情,方才找了一个地方给她静养。”
“母后怎么会以为是被儿臣关起来呢?”
从容淡定,甚至带了一些委屈。
安宇深这一番辩驳气的太后说不出话,可安宇深并不打算就此罢休,继续道,“今早国公爷向朕请辞,说是想要回去颐养天年,朕已经同意了,母后觉得呢?”
这就开始清除太后娘家的势力了吗?
安宇深的胆也太肥了吧?
一个贝家还没解决,就又开始对付国公府了吗?
他就不怕最后一无所有政权被推翻?
不仅顾晓如此想,就连太后也不明白安宇深为什么要做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就算是先皇那么看不惯国公府,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地容忍了多年,直到死去也不敢贸然行动。
难道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安宇深,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太后的语气,足以称得上是咬牙切齿。可看着安宇深的眼神,却是带着疑惑与探究。
安宇深的眸光微闪,“母后放心,儿臣自有打算。”
太后气急,用手撑在桌上才能勉强使自己的身体保持平稳,“好一个自有打算,好一个白眼狼。”
“恭送母后。”安宇深道,“桂子,叫御膳房给太后多做些补身子的送去。”安宇深一脸担忧地看着太后,顾晓见其神色间竟还有一些濡慕之情,“儿臣见母后憔悴地厉害。”
“奴才遵旨。”
桂子应声,随着太后走了出去。
皇上的心思,桂子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猜不到了。
“顾晓。”太后刚走,安宇深便又恢复了面无表情,“出于与凌轩的合作,我不会伤你。但是,前提是你得老老实实地待在后宫,做你的皇后。”
安宇深看着顾晓,“你明白我封你做皇后的意图,那么你也应该明白我对她是势在必得。”冰冷的声音像是从冰山之中传出,带着彻骨的寒冷,“任何人,都别想阻挠我。”
说实话,顾晓觉着此时的安宇深特别幼稚,就像是六岁儿童向着别人宣告着自己对某个东西拥有所属权一样刁蛮,可偏偏正是这种执拗让人讨厌不起来,不过这并不代表顾晓同意他的做法。
“贝家虽未出仕,但其背后的力量不容小觑,你朝堂上一半的文官都是贝老爷子的学生,你下了太子妃的面子,也就向众人宣告着你不将贝家放在眼里,甚至是无视整个大乾的文人。”顾晓带着一丝叹息地开口,“你现在真的有那个能力吗?”
有那个能力与全天下为敌吗?
现在的安宇深刚刚登基,羽翼未丰,根基未稳,如果一旦出了什么意外便是万劫不复。
“我说过,任何会阻拦我的人,我都将会除去。”
安宇深并不在乎顾晓说的这些东西,“既然你说他们的传统观念中不会允许那种情况的出现,那我就全部推翻了他们,建造一个同意我观点的朝堂。”
霸气中,带着唯我独尊的傲然,“最坏,也不过学秦始皇焚书坑儒不是吗?”
遗臭万年又怎样?人活一世尚不能尽兴,谁有闲工夫去思考那百年之后的事?
如果可能,他甚至不想当这个皇帝。
可是,如果那样的话,自己根本护不住她,所以这是唯一的办法。
推翻它,重新建一个,一个听话的大乾。
“……”
所以说,是自己的一番话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顾晓不知道自己该摆什么样的表情了。
“即使这样,但国公府你不必要也现在就出手吧?”
“哼。”安宇深不屑,“那是他们自找的。”
“本来还没打算动他们的,可是他们既然想着用归隐来威胁我,那我便如了他们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