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等待

保镖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头低得死死地答道，“那辆车是突然冲出来的，速度太快了，我们的人根本没有机会去救莫小姐。”

顾惜依旧眼神空洞、没有焦距地望着前方，“没机会？那他们也没什么必要活在这世上了。”

保镖一愣，随后重重点了一下头，“是。”

“出去。”

听到顾惜的命令，保镖身体僵硬地走出了顾惜的办公室，一出来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他在顾惜身边的时间也不算短，见过他暴怒、凶狠的样子，也见过他偏执的疯狂，却独独没见过他这般死寂的模样，眼神空洞无神，像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但他隐隐感觉到或许这才是他暴怒前的宁静。

顾惜动作机械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顾杉的电话。

顾杉的声音很快传来，“小惜？找我什么事？”

“璃出了车祸，是谁？”

听到那毫无感情的沙哑声音，顾杉皱了皱眉，敛去了脸上的笑意，沉默了一会，才冷冷地说道，“应该是喻文泰，顾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刚说完，顾惜就已经挂了电话。

“Shit！”顾杉咒骂一声，把手机狠狠摔在了地上。

手术门外依旧是一片死寂，傅司年满脑子都是早上莫璃出门时的模样，无奈的、笑着的、温柔的……

傅司年此刻只觉得后悔又无力，他应该亲自送她的，平常不都是这样吗？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偏偏在他不在的时候，如果车祸的时候他在旁边的话，就算是粉身碎骨他也一定会好好护着他的璃儿的，他不敢想象璃儿有任何一点不测他会怎样，会自责到发疯还是把那个撞伤璃儿的人千刀万剐？

而余斐此刻也抱头坐在椅子上，他想起了小芷生病的那天晚上，也是他最后见到小芷的那天晚上，明明他才刚刚找到小芷，他还没履行自己作为哥哥的义务，‘总是让她生病、让她受伤，余斐啊余斐，你怎么这么没用……’余斐自责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好像头越痛一分，心里的痛就能少一分一样，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一次承受住失去小芷的痛苦。

幸好这两人都属于那种越是难受就越安静的自我消化型的人，让研究所的同事和欧阳也省得去想那些蹩脚的安慰话了。

整整五个小时手术才结束，当红灯变绿的一瞬间，傅司年拳头握得咯咯地响，而余斐猛地站了起来，由于起得太急，眼前黑了一阵，但余斐不想等，摇摇晃晃地往手术门口走去。

脸色苍白的莫璃从手术室被推了出来，紧随其后的医生对众人点了点头，众人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莫璃已经被推去欧阳定好的病房了，而傅司年还站在原地不动，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医生，很想开口问一句，“她怎么样了？”但试了好几次，却连嘴都张不开。

还是余斐先出声，但那声音喑哑得厉害，“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用袖子擦了下头上的汗水，“病人刚送过来的时候虽然看起来伤得恐怖，但还好大部分都是外伤，主要是背部被太多碎玻璃插伤，所以手术的时间才久了些。”医生皱了皱眉，继续说道，“还有病人的腿受到重压，下半身多处断裂性骨折，刚刚虽然得到了治疗，但是具体状况还是要等病人醒后再进行后续的观察才能下定论。”